第四章 狼煙起,故國遠(四)[第1頁/共2頁]
他膚色如象牙普通白淨,一雙長眉直插雙鬢,似兩把寶劍刹時斬儘人間鬼怪。他眸色幽冷,眼窩深凹,鼻卻高挺。他的五官似有胡人血緣,非常通俗,令人一見驚為天人過目難忘。
“看來本王威名赫赫,青鳶公主已經曉得本王是誰了。”男人透過床幃悄悄看著她。
那是如何一張臉?她隻曉得她說不出來也畫不出。
“你就是傳言中的青鳶公主,得天女者,得天下?”
青鳶直視他,淡淡道:“是。”
青鳶咬牙不語,隻是屈辱的神采垂垂爬上了冰雪似的眸。
青鳶眸光一縮,定定看著頭頂的他。
青鳶一字一頓地說,麵上無波無瀾。
一眼便是平生。
血腥味在口中滿盈開來,她捂著臉吃吃地笑:“你殺了我吧!我李洛瑤死也不嫁給那滅了唐國的老混賬!”
俄然,男人哈哈一笑。那笑聲如水銀瀉地,說不出來的暢快。與此同時床幃猛地翻開,一張傲然絕世的俊臉呈現在她的麵前。
青鳶定定看著他。
夙禦天笑意更加深了。他像是從深淵中爬上來的惡魔,笑道:“想必地府之下的唐皇必然很欣喜。”
夙禦天說罷站起家,似笑非笑道:“傳聞你與謝玉明有婚約,不過想必從昨日起這婚約天然是作罷了。”
兩人一裡一外相對而坐。隔著一層紗卻似隔著兩重天。
天女?多麼諷刺的一個虛妄頭銜。此時她更像是亂世中那到處可見的不幸女人。
夙禦天見她冇反應,微微一笑:“如此也好,斷得乾清乾淨最是費心。公主放心,本王不殺你,因為吾皇有旨意,即將迎娶你為後,這便是不幸中的萬幸。”
劇痛入骨入心卻澆熄不了心中的深深恨意。
“成王敗寇,公主能夠活下來應當曉得本身應當支出甚麼樣的代價纔是。”他不緊不慢地說著,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事。
夙禦天定定看了她一會,忽而笑:“哭也好,笑也好,青鳶公主如何都是美的。”
亂世、將軍、美人,這本該是一副多旖旎的畫卷。隻可惜兩人的目光都過分清冷,竟模糊有殺機活動。
“夙禦天,梁國戰神,第一外姓王,傳聞出身式微貴閥世家,十三歲入行伍,十五歲為百夫長,十六歲雪夜偷襲敵營,一戰成名,封郎將。十八歲首戰得勝,授虎賁將軍。十八歲後隨梁王交戰四方,攻城無數,立下軍功無數,二十三歲封異姓王,梁皇賜封號‘烈’。”
他含笑看定她:“本王便是夙禦天。救了你也是滅了你唐國的阿誰男人。”
很多很多年以後,當她回想起和這個男人的糾葛時,就忍不住想起這一夜這一刻。
這個世上另有哪個男人如夙禦天一樣?
冇有,真的冇有。
最後一個字她說得極儘嘲弄。
頭皮一緊,一雙苗條的手毫不吃力地將她提起。
他就像人間無匹的寶劍,劈開這個塵凡的渾濁,就如許突如其來地呈現在她的生射中,不容分辯也不容她順從。
青鳶微微一笑:“我天然是會哭的,隻是烈王想要看我哭還是看我笑?”
謝玉明,她愛了多少年的男人,阿誰萬歲宴上大膽求親的俊朗郎君轉眼卻使計將她拱手讓了給了仇敵。
可現在她恍若冇事人一樣對他巧笑嫣然。任他交戰十餘年,見過屍海血山,見過亂世流浪,卻不得不承認如許的女人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