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伏殺機[第1頁/共2頁]
鞫容幫他把小窗簾拉好,大步走著,大聲吟著,將《品德經》頌了出來,隨行弟子也跟著天師尊上,一句一句地頌,浩大的行列當中,洪鐘般的頌吟,響徹荒漠。
回想當年,他受同道中人架空,從真妙觀中狼狽而逃時,曾咬牙發誓:
出儘了風頭的鞫容,坐於兩匹馬拉著的天師尊上寶駕,馬車裝潢之豪華,車廂內安插之溫馨,當真是符合天機觀天師之尊。
“哈哈哈哈哈……”
天師寶駕方纔行到一片荒郊,視野空曠,極目遠眺,才模糊可見遠峰霧海。而鞫容眼皮子底下,卻有一名白眉長髯的老羽士,拖著老腿,勉強跟在寶駕旁,哈腰悶咳不止,根根鬚發在倒春寒的朔風中,瑟瑟抖顫。
“尊、尊上,老朽老矣,實、實在走不動了,您還是讓老朽歸去吧!”
終有一日,我會再回到此地,到當時,你自會曉得――誰是卑賤末流,誰是人上之人!
清虛子一聲慘叫,喉頭中箭,血流不止。
鞫容張狂而又對勁的爽笑之聲!
倘若剛纔坐在這馬車上的人,是鞫容,怕也得落得如此了局!
年老體衰的他,半睜著昏花老眼,哀傷地看著鞫容,未語先歎:“尊上,做人得曉得收斂幾分,過於鋒芒畢露,不長命哪!”
特彆是,他在真妙弟子麵前、讓蠻玄子趴到地上用額頭擦他的鞋子,好生熱誠了一番後,貳內心是說不出的痛快,一掃這麼多年的倒黴,夢裡都得笑出聲來!
身邊有人緩慢撲來,將鞫容撲倒,臥在泥地中的一瞬,尾端帶著火焰的箭矢猝然迸出驚心的豔芒,馬車在火藥中炸開,激塵飛揚。
夜深人靜之時,緩緩行於山麓的這浩大行列,高舉著火把照明,除了腳步雜遝之聲,就隻剩下……
就在鞫容笑得極爽,儘顯威風之時,荒漠上空流星曳過,伴隨“咻”的一聲,一支利箭破空而至,箭矢尾端曳出一溜焰火,快速射入天師寶駕。
鞫容竟讓出寶駕,讓清虛子舒舒暢服地坐著,自個則跟在馬車旁,隨行列徒步而行。
這老頭子是在咒他死麼?!
現在,他終究做到了!
天機弟子惶惑高呼,舉高火把四下裡一照――荒漠莽莽,野草叢生,卻不見刺客身影。
本就傲慢之人,現在更是目空統統!
舉著火把、如同兩列火龍般的天師儀仗,氣勢驚人!
坐於寶駕,憶及本日白天登上淩峰真妙觀,故地重遊,表情卻截然分歧,天然,報酬也不不異了,天機觀號令天下道觀,真妙弟子個個是誠惶誠恐跪地而迎,從山下一起迎他入觀,讓出掌門高座與他,昂首帖耳謹慎奉侍他。
清虛子本來在真妙觀好好地養病,恰好被鞫容“請”下山來,說是要請他去帝都遊一遊,到天機觀坐一坐,喝喝茶。
天機弟子大喊:“尊上謹慎!”
陰錯陽差,清虛子竟成了替死鬼!
鞫容將手伸出小窗外,一把揪住清虛子的髯毛,猝然道:“停!停下!”
鞫容離京已稀有日。
“老頭子,你坐著,坐好咯!”
“刺客――有刺客――”
清虛子受寵若驚,坐到寶駕上,卻如坐鍼氈。
從天機觀中帶出百餘名弟子,打著天師出巡的儀仗,清一色玄色道袍,行列浩大,由淩峰真妙觀而返。
“蠻玄子啊蠻玄子,想不到吧?你也有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