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第4頁/共6頁]

寧沽南皺了下眉，眼眸當中不自發的帶上了幾分嫌惡，他站直了身子，又用著那種居高而下的神情睨視著她，像是在看一樣毫無活力的死物。“是不是……裴衾已經發覺了？”

誰知裴衾鼻子一酸，又閉著眼哭了起來。他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孩童，臉上仍然留著驚駭。

“皇上……”寧沽南跟著近前，聲音低醇的開口。

被那夜風一吹，林易知打了個冷激靈。他昂首看了眼天上，烏雲密佈竟透不下一絲月光來。衣袂被鼓起翻飛，收回獵獵之響，生出幾縷孤絕的意味。

他轉眼看向裴衾那處，當值的兩位太醫提心吊膽的忙著，但是不見床上那人有涓滴轉醒的跡象。此中一個退了出來，微彎著背抬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盜汗，行至稍外那軟榻前，“公主，皇上先前磕到了前額……”

崔道見她反應如此狠惡，大驚失容，倉猝上前相扶。

裴衾緩緩動了一動，從“大長公主”的懷中探出頭來，淚眼婆娑，因為額頭帶上傷神采發白得越加不幸。他膽小弱的看了一眼寧沽南，“寧叔叔……”

寧沽南驟聽他提及此事，皺了下眉頭道：“勒州？不知林相所指是哪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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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易知站得遠些，一眼便見到了寧沽南，靠近了幾步道：“侯爺也來了？”他餘光一瞥，見“大長公主”垂著的眼瞼重重一抖，又幽幽道：“畢竟夜路難行，難為侯爺心繫聖上。”

“嗬……”寧沽南嘲笑一聲，麵上如昔日普通平和，而目光當中卻透著冰冷陰戾之意。“林相隻日臥病，倒是體貼起這些小事來。林相既知勒州，可曉得那日駙馬林沉衍曾手持外族信物呈現？如果本侯未曾記錯，當日林駙馬請旨前去的但是西坪州養病，又如何神行千裡去了勒州？細究起來，隻怕也是……”

“大長公主”鬆開了裴衾，抬手將她從額上垂下的一摞碎髮又重新籠了歸去。聽得寧沽南如許問，指頭微微一動，竟停滯了半分。她心中如同鼓擂，麵上卻要假裝不在乎。明顯狐疑裴衾是不是發覺了她是假的，又想要曉得裴衾是不是會開口說出。

攬光聽他如此說，又道：“如此要扶養數萬人，花消不曉得跟不跟得上。再則來歲再建城池，又那裡是說來這麼輕巧的事情。”

“嗯……”攬光聞見此話，有種安寧很多。一時念及曾經教誨過本身幾年的師父魏東臣，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來。即便他明知牽涉四大世家的事情，也一查到底，安閒赴死。實在他未雨綢繆部下的這些人事，又何嘗不能助他闊彆朝堂紛爭歸隱山間？

裴衾癟著嘴，搖了點頭。

一唸的至此，寧沽南俄然笑了聲。

寧沽南微抿著唇的，不曉得是想到了甚麼，目光陰暗中像是閃過一抹亮光，轉眼即逝。他抬步走向內殿，幾步以後又突然停了下來，微側著臉清了下嗓。

“查！”林易知麵色當即一板，多了幾分寂然，“這孽障如果真做出這事情來，天然要罰！明日朝會上，林某就請聖高低旨徹查勒州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