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6章[第1頁/共3頁]
紫鵑笑道:“那些粗東西誰指著它用,現在莫說女人,就是我們也都尋人外頭另買了來用呢。”
雲鶯就在一旁啐她,“得了還不下去數去,偏在這兒碎嘴。”
黛玉悄悄地吐口氣,自將絹子附在臉上躺了。這就冇有的意義了。原說呆在老太太身邊,這些子事她們是萬不敢做的,誰知現在藉著娘孃的事作幌子,倒就一裡一裡地上來了。真真拿捏住了她不能每天為著這些小事告狀呢。
親情裡摻了算計,雖說還是親情,到底讓人難以下嚥,怪隻怪她可貴胡塗罷……
她這廂裡還冇說完,卻聽打屋外一陣人聲漸近,倒是青鸞過來了。
這話一出,室內倒是一片沉默,黛玉心下訝然,藉著洗筆掛筆的工夫悄悄去瞟寶玉,卻見寶玉半含著泡淚,一臉委曲地恨著黛玉。見黛玉望過來,那眼淚就再也包不住了,“……自打女人來了我們家,我想著女人同我一樣是個冇兄妹的獨人兒,為怕女人孤傲,日日陪著頑笑作耍,凡是女人笑一笑,倒比我自個兒笑一回還高興,屋裡家外的,凡是有個好頑的、都雅的,我哪樣不是緊著清算了先給女人送過來……誰知,誰知女人的心就是冰做的,現在竟說出‘一表三千裡’的話來了,我倒不如一個一年見不著兩回的出了五服的堂兄入得女人的眼……”說到這兒寶玉再忍不住,一臉悲忿地迭腳回身去了。
潤妍還要嘟噥,黛玉也不睬那兩個,隻問紫鵑,“我記得我的月例月初就送來了的呀?”
黛玉忽忽爾感覺非常地茫然,賈母待她的情分、寶玉待她的好都是真的,可再好,也越不過自個兒的兒孫,自個兒的娘,一到要緊時,她就是被要求讓步、要求不得率性的阿誰兒。她能瞭解他們的態度和作法,可作為被傷害的一方,她冇法認同。或許她該如湘雲那般胡塗一些纔好――她可不信湘雲幼時賈母冇打將她許給寶玉的主張,隻可惜厥後她老、子娘死得早,不然這賈府裡現在定冇她林黛玉甚麼事了,史家可比林家勢大,現現在湘雲的叔叔可還位列公侯呢。
黛玉怏怏地回了屋。原說躺躺,偏她屋裡的月例纔下來,小丫頭們正嘰嘰喳喳地分銅鈿呢。這倒是個歡暢事,黛玉也不攔著她們,歪在美人榻上瞧著紫鵑一個個發完了,方想起來問:“這不早不晚的,倒是發的哪個月的月例?”
“你怎有空過來坐,寶玉出去了麼。”紫鵑笑著往屋裡讓,雖說她打賈母屋裡出來的早,可她原名鸚哥,青鸞原名鴛鴦,倒是賈母屋裡同一個批調、教出來的丫頭,倒不必似屋裡其他丫頭敬她一聲“姐姐”。
“本來我是該給你做這些子的……”
青鸞那裡敢等閒往老太太那邊報,不過想藉著老太太的名兒唬一唬。偏趕上個不怕翻臉,說不得忍了氣接道:“實不為彆的,因前會兒寶玉說是往內書房裡陪林女人讀書去的,誰知返來就哭成如許了。”
紫鵑情知避不過,隻得道:“女人的那份是定時送來的,隻當時平兒就說了,因急著往南邊選小戲去,就先供了那邊著緊的,下邊人的晚些送來。”
“那如何一樣,你的是你的,她們的是她們的……要不,你做個扇套給我也成。”寶玉到底不敢去奪黛玉的筆,儘管在一旁胡纏――黛玉送姐妹們的許還會有兩件繡品,隻送他的向來都是些筆硯快意等頑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