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第2頁/共3頁]

黛玉哪有不去之理。逐起家清算儀容。王嬤嬤聽著是外人,雖是外祖母家的管事,但也是男客,遣了兩個婆子去頭裡看著,免得衝撞了。待黛玉吃過藥,略歇了歇,由王嬤嬤親身陪著,帶了個小丫頭,再踏蘅芳閣。

未過量久,母親就得急病。黛玉原知與賈夫子的師徒緣份,隻得一年不足。固然又開端憂心母親的病症,但想到終是在這之前搞定了賈夫子,也算是放下了大石。隻要在父親保舉賈夫子之時,再向父親提示一二,賈夫子這樁公案,就能臨時做個告結束。

黛玉理清了思路,綱舉目張,就此定下了相處之法,心神安寧,一夜好眠。次日隨父拜師開課,絕無半點多餘行動。因她深知,若論表達情意,說話是最笨拙的體例,與纖細處見真知,方是上乘之選。因而自退學始,到處持禮殷勤,刻刻言語恭敬,無端毫不曠課,即便偶爾身材抱恙,也是帶病對峙。初時賈夫子也冇有甚麼表示,隻是每日當真開課講學。黛玉心中,卻有計算,此番形象,雖與目標相去還遠,但也毫分歧於本來賈夫子感覺的“非常省力,恰好養病”一說了。待到黛玉開筆破題,略做些詩書文章之時,更是將賈夫子批改過的功課細細收了,各按內容裱訂成冊,封麵上恭恭敬敬地拿小篆寫了:“師尊賈公課訓集錄弟子黛玉敬收”,下附題目與冊數。

賈夫子考較了黛玉過往的功課,發覺雖是兩月未見,黛玉卻未有稍怠,不但舊課複習得非常精熟,還備了點新書,因而甚感對勁。再看兩個伴讀,雖是癡頑之資,卻也略有進步,知是黛玉督導有方。更是連連點頭。可貴表揚了黛玉幾句,黛玉早已起家側立,一時聽了教誨。稱謝不已。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黛玉定要給這紅樓裡的奸雄,留一個不能忘的印象。她但願,如果最後她不得不麵對父母雙亡的運氣,在扶靈返鄉,遇見賈夫子,不,賈大人之際,他與她的師生之誼、父親的保舉之情,不會也如甄士隱贈金,小沙彌護官普通,成為又一個農夫遇蛇的笑話。

賈夫子,進士出身,擱現在,如何也要算博士後吧。以如此高的學曆,去教一個六歲的小孩識字。就算各國目前再正視教誨,這小學西席的文憑,也冇有能比得過這位的。這大材小用、豪傑無用武之地……之類的詞,是如何用在賈夫子身上都不為過的。黛玉是幸運了,但夫子為餬口所迫,乾上這份事情,絕談不上事情鎮靜。以是原著裡寫他“非常省力,恰好養病”,此乃自嘲之句也。現現在,卻發明這女門生資質聰慧(冇體例,穿來的),尊師重道。這不平之氣,垂垂被好為人師的表情所替代(此為黛玉第一步也)。待發明這門生將本身的一字一句,都視若珍寶之時,雖說有點被崇拜的虛榮心,但又想,小小孩童,那裡就能瞭解一個博士後的真知灼見,不過是女孩子家,心細手巧罷了。待到黛玉真真說出一番事理,又比出“程門立雪”一詞,將他與理學大師程頤放在了一處,細細體味常日林如海相待之情(上章YY過),立時就對林如海生出些高山流水的感受來,再聽著黛玉之意,竟是要將此冊長存紀念。自思將來,許另有傳於後代之意。這麼想來,他賈雨村之言,竟能傳播於一王候世家,成傳世之作,後代不知多少貴族,將從他之言。再則想:他未曾貴顯之時,能得嬌杏回顧之情,已屬不易;現在宦海得誌之際,竟又能得如此佳徒,敬佩之心。賈夫子再是奸雄,也還是文人,此時不能不飄飄然地,接了黛玉這顆沁民氣肺的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