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身後之事[第1頁/共3頁]
穆識月癡癡的望著父親,幾年不見,父親竟添了白髮。麵對著她的靈位,穆識月瞥見了父親眼角的水光和顫抖的雙手。是本身不孝,累的父兄如此。
外人徒羨,穆家大郎十七歲雁塔落款;穆家二郎拜於神醫腐敗子;穆家六郎漂亮淩雲人稱小吳道子。卻也唏噓,穆家另有一個自幼人事不通,心智不全的四郎,穆家四房嫡宗子穆辰琦。兄長幼時隨長輩出門誤食毒蘑幾乎喪命,穆家延請名醫方纔保住性命,但智力卻隻逗留在三歲小兒階段不再有長進。
多少次想讓兄長入京,可路途遙遙,父親又不能分開鳳陽,冇有任何來由和藉口能將兄長接到本身的身邊。也隻在父親迎娶繼母那年見過一麵,這些年對兄長的豪情全都傾訴在一件件鳳陽冇有的奇怪玩意兒和為他縫製的衣衫鞋襪裡。傳聞父親續娶的焦氏待兄長尚可,並未曾苛待於他,但穆識月也曉得,又有哪個女人能對一個比本身小不了幾歲的繼子有至心,又何況哥哥是這個模樣,也就是不缺衣少食罷了。
那灼人的刺痛又來了,穆識月緩緩蹲下,抬臂捂住胸口,希冀能減緩一些。但是畢竟無用,這是要走了嗎,她想著。
一日日的,她冷眼看著滿府前來記唸的人,看著二伯母和四堂姐、七堂妹在她的棺槨前抽泣,看著大堂兄恨恨的盯著曹柏森,看著飄搖的領魂幡、長長的儀仗隊。
他說把昊哥兒記在穆氏名下,作為嫡子替她發喪。昊哥兒就是他的庶宗子,曹柏森之前就曾提過要把昊哥兒和嘉哥兒記在穆識月名下,她想著終有一日會有本身的孩子,並冇有承諾。
心底的迷惑更甚,如何能感遭到那些放在她身上溫熱的觸感?想當初她都是能夠從彆人的身材中穿過的,像是一團霧氣一樣,現在又是甚麼環境?
她聽到穆辰琦在大喊著找月兒,他說我的月兒;他在大聲抽泣,為找不到他的月兒而抽泣;他從懷中取出好多好多的信,他說他識字了,他認得月兒的信了;他衝到繼母麵前詰責她不是說帶他來找月兒嗎,月兒在哪?
能在走之前見到本身的親人,她滿足了。神識一點點的幻散,漸漸的墮入了一片暗淡。
給他納妾,準他先生下庶宗子,拋下身材求本身的家報酬他出息馳驅,心甘甘心保護著他的家。到頭來卻落了一場空,這麼多年的儘力於她又有何用?
空曠的伯府裡非常的溫馨,隻要遠處擺放她棺木的院子有些微亮光。那日的雨看模樣不小,已經三天了空中還冇有乾透,城外的血跡應當也被那場雨洗刷的一乾二淨了吧。過些光陰,又有誰會記得在十裡長亭前,一個翹首盼君歸的少婦慘死在亂箭之下,而在那具傾倒的屍身下輕易著她苦候的“夫君”
他說穆氏阿誰叫絮兒的丫環和活下來的兩個親衛已經措置了,護主不力留他們何用,眼神中的冷冽彷彿在說三隻螻蟻。穆識月這才曉得絮兒在那場箭雨中活了下來,卻死在曹柏森的手中。是了,做出那種事,他隻會死死地瞞住,又如何會留下活口。
穆識月還看到了人群中的父親和扶著父親的女人,那是她的繼母焦氏,二人均是一身繭布緣縷。看兄長的模樣和三人一身的孝服,她想,這個女人應當真的不錯吧。不然又怎會一身重孝的陪著父兄千裡迢迢來給本身一個繼女奔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