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世家風骨[第1頁/共2頁]

杜且當真不再走動，“郎君隻一人，妾亦是如此。郎君家在河東，可妾的家在京中，家人團聚，卻無人來接妾回府，妾心中不快，亦無人傾訴。跨院而來，是為送藥膏，並非與郎君花前月下。”

“郎君，本日是中秋。”

厲出衡冇有接話與他持續酬酢客氣，專注於石案的棋局，墮入沉默。

他乃至有一個奇特的設法，莫非厲出衡也和他一樣？可在娶杜且之前，他底子冇見過厲出衡這小我，也未曾聽聞過他，無從論證。

厲出衡披著外袍坐在院中石案前，案上置了一方棋局，那是昨日與妙蓮大師未完的棋局。妙蓮大師有嚴格的作息，不會因為棋局勝負未分，而與他徹夜達旦地對弈。

但是阿鬆分開後，厲出衡左等右等，直至月上中天，銀華瀉地，杜且都冇有折返來。

“女君如果不陪某手談一局，便不要過來。”厲出衡喝止她，故作冷酷道：“中秋月圓，某在京中孤身一人，如果連如此藐小的情願都冇法達成，還不如不見女君。”

可惜，清遠侯紀瀾向來冇有這份自知之明。

“清遠侯來訪，厲某本該相迎，無法重傷未愈，不能起家。”厲出衡的一身傲骨倒是百鍊成鋼，連紀瀾的麵子，他都不給。

“本侯傳聞，這樁婚事底子就是子虛烏有。”

“既然是曲解，那就再好不過了。”紀瀾說：“本侯與杜府二孃情投意合，願結百年。婚約既是曲解，本侯就能上門提親，不致讓二孃名聲受損。”

恍忽間，紀瀾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壓迫感，彷彿看到十年後的厲出衡，於朝堂上縱橫捭闔，侃侃而談。那一襲紫衣官服似為他量身定造，再無人能出其擺佈。而也是這小我，與他相鬥五年，讓他吃足苦頭，最後毫無還手之力。

來者是紀瀾，緋紅的錦袍，袍裾壓著一圈繁複的斑紋，飾以金線，頭頂銀冠，一如既往的富麗風騷。

“中間是在威脅本侯？”

為了避開紀瀾的騷擾，杜且以送藥為名，來到鄰院。

厲出衡昂首望月，“侯爺也中意杜府二孃，厲某深感幸運，隻是這婚事仍然有效，勸說侯爺不要做出特彆的行動。”

厲出衡笑道：“某說的是被打是曲解，並未說婚約是曲解。”

紀瀾無不遺憾地奉告他：“可本侯與二孃已互許畢生，怕是要孤負中間。”

“冇有……”阿鬆低頭沮喪，“我這就回書院。”

“侯爺莫要忘了，杜府把厲某趕出來的啟事是以為厲某並非河東厲氏後輩。”厲出衡麵帶笑意，信步走至爬滿藤蔓的圍牆邊，指著花窗以外的群山疊幛，“厲某十四歲隨恩師在各地遊學，去歲落戶帝京，在萬山書院與一眾學子論道講學，他們都能夠證明厲某的身份。”

反觀厲出衡灰色布袍，僅以一根木簪束髮，簡樸到粗陋。

“這……”紀瀾籌辦不敷，天然答不上來。在他看來，厲出衡不過就是一個不敷為懼的落魄士子，家世顯赫，但宗族權勢不敷，在朝堂中的影響力亦是微乎其微，即使以後他權傾朝野，可那也是十年以後，眼下恰是打壓他的好機會，最好能讓他再也爬不起來。

厲出衡眸子微眯，並不接招，視而不見地發著呆。

北風吹拂，落葉翻滾，忽聽嘎吱一聲脆響，厲出衡扭頭回望，笑意凝在唇邊，目光凜冽生寒。

厲出衡用心支開他：“中秋又如何？你約了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