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關溪[第1頁/共3頁]
已是春季的末梢了,那一架葡萄藤上的葡萄早已被摘得差未幾,隻剩零零散星的幾串掛在高處,冇有一串是紅衣夠獲得的。
有戰時妙聞、有朝中險惡,也冇有避諱同疇前阿誰“紅衣”的相處。紅衣一麵聽著,一麵目送天涯落日緩緩向下挪動一寸又一寸,舒暢地倚在他肩上,偶爾應上一兩句話,竟漸漸地感覺心如止水。
……確是她忘了!
明顯熟諳得很,又感覺過分陌生,畢竟這麼久冇有提過了。
聽到前麵,這心機反倒淡了,隻感覺如許在落日下坐著挺好。雖則當真地將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印在腦海裡,又並無所謂他到底在說甚麼……
“會冇事的。”席臨川輕哂道,強打圓場一樣的話語聽上去生硬慘白。他默了一會兒,又說,“不曉得那葡萄另有冇有剩下的,你去取些來?”
席臨川暗鬆口氣。這個“岔”算是完整翻開了,但待得那日更近時……不知他還能不能順利尋到話題,讓她不想這些。
“哦,那好。”紅衣這才點了頭,想了想,複又詰問一遍,“真的?”
“纔不吃她的醋呢。”紅衣挑眉,不鹹不淡的神采保持了一會兒後,一黯,“我就是想聽聽你的事情……你若想曉得我的事,我也奉告你。”
“……甚麼?”她一怔,他身子稍稍前傾,雙臂壓到她肩上,和她湊得極近:“你那日說我跟你說我的事情、你就跟我說你的事情——我該說的都說了,你的事呢?”
初時,她是想多曉得一些,記著他的每一件事。如若他當真冇能挺過這關,她就帶著他的兩世回想度日。
獨留下席臨川與紅衣,一坐、一倚,讓氛圍中繚繞著的絕望愈發濃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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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放下心來,明眸望著他,終究說了阿誰原覺得永久不會再提起的名字,“關溪。山關的關,溪水的溪。”
目下卻冇了那份等候,取而代之地是板上釘釘普通的絕望。安寂時再忍不住想到這件事情,隻會再一次將這份絕望加深。
紅衣忍著心中難過,將已被撕得很薄的日曆本扔到一旁,走到他麵前坐下身,信手倒酒來喝。
她如許說著,解釋得有點牽強,那份有點謹慎眼的思路又並不想奉告他:不管他還能活多久,她但願他能少記著一點疇前“紅衣”就少記著一點兒。因而她就這麼搶占著這個馬甲不放,非讓他一想到這個名字、這張臉就滿是她不成。對疇前那位……就算是恨,也少想纔好!
“會。”他篤然點頭,她卻說:“那我不奉告你了。”
恰又逢落日西斜的時候,金紅的光芒勾畫出他側頰的表麵,他又是如許輕銜笑意、當真洗葡萄的模樣……這模樣曾經讓她看癡過,此時也是一樣癡了,卻又是不太一樣的表情。
是以紅衣再忍,也不免又哭過那麼五六次。每一次都是席臨川神采輕鬆地過來哄她,不知情的人看疇昔,隻怕會覺得命不久矣的人是她。
席臨川顯也感遭到這個,托著葡萄的手重一握她的手,反手蓋過,轉眼將那幾顆葡萄交回她手裡,又伸手去接還未洗完的那一串:“我來。”
“能夠。”席臨川點頭而笑,手大將剛衝潔淨的葡萄串拎開控了控水又遞給她,“但關乎那小我的事……你聽了不會妒忌纔好。”
“……”席臨川挑眉,“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