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進學(六)[第1頁/共2頁]
韓若海漸漸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
言畢,取了桌麵上的茶盞,把裡頭的殘茶一口氣喝了個潔淨。
韓若海本就有七八分的歉意,此時被常安名一問,更是難過極了,道:“我原想給京中長輩寫信,隻是今次事涉楊度,畢竟是太後家的遠親,陛下又才親政……”
韓家實在是赫赫馳名,即便韓若海行事已經非常低調,旁人卻少有不曉得他背景的。
他口中固然抱怨,倒是抬腿就吃緊出了門,顯是給顧簡思找吃的去了。
顧簡思道:“原是秦王一脈。”
常安名家世淺顯,自忖幫不上甚麼忙,此時固然感覺這般問話非常有幾分逼迫,可事關老友,便是厚著顏麵,還是開了口。
常安名也不是傻子,先前不太懂,漸漸就揣摩出了幾分味道,寂然道:“莫非此事就這般了了?”
他少有才名,入京固然不久,在國子學中已經人儘皆知,自發一個一甲進士似探囊取物,為宰為輔不在話下,人間將任己揮毫。
就如同顧簡思,即便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才學,可被人欺負了,也隻能忍氣吞聲。
他細心解釋給顧簡思道:“我少時聽得人說故事,先皇親政後,足有三兩年的工夫很不得太皇太後喜好,歸根到底,不過緣於一個‘權’字,最後先皇怒斥了樞密院中兩位,又重新給張舍人安排了調派,才垂垂好了――太皇太後與先皇乃是親生母子,尚且如此,這一對原是過繼而來,又待如何?”
韓若海也無他法,隻好安撫道:“我聽聞杜司業本來在大理寺中任職,為人非常持正,想來另有設法,當不至於此。”
那學正送人送到門口,安撫了幾句,又朝著韓、常二人點了點頭,算是回了他們的禮,也未幾留,提過燈籠就歸去了。
韓若海這才放下心來。
他躊躇了一會,還是問道:“若海,你家中……能不能幫著說句話的?”
常安名歎了口氣,點頭道:“隻盼如此罷。”
韓若海再等不住,便道:“我去前頭看看。”
本來一旦冇有了家屬在背後支撐,本身也實在不過是個毫無才氣的淺顯人罷了,毫無感化。
他抬高了聲音,把本身猜測一一說來,可劈麵的韓若海聽了,卻歎了口氣,點頭道:“簡思,你可知當今乃是誰家後輩?”
直接把事情攬到了本身身上。
常安名也跟著站了起來,道:“我同你一併去。”
顧簡思愣了一下,正要說話,卻被韓若海把手按住,道:“你莫要點頭,今次滿是無妄之災,你年紀小,又無防備,如果被故意人算計,結果不堪假想,我比你年長,家中也能幫著擔幾分,倒是算不到我頭上來……總不能叫你任人欺負……”
韓若海在此處解釋了好久,顧簡思卻全然聽不出來普通,把頭直搖,道:“這那裡算得上甚麼委曲,我並未曾虧損,也不要那傅業、楊度給甚麼交代。”他隻躊躇了一下,便道,“當今恰纔親政,太後與他母子情深,不會置之不睬,今次如果旁人行的事,怕還一定有人去管,可一旦扯上‘楊’姓,天家不會等閒視之――禦史台還等著拿此事取功呢。”
韓若海一起順風順水,乍然迎被騙頭一棒,尚不知當要如何轉彎,又想到顧簡思待人至誠,本身與他傾蓋仍舊,昨日也諾稱定要幫手討個公道,眼下不過一夜工夫,便要食言,將來如何另有顏麵見這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