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兵戎相見[第2頁/共7頁]

李培南立即伸手抓住閔安的裘衣領口，要將他提起來。閔安沉著身子，青白著臉，一動都不動，不見夜風吹來，他的眼眶已是模糊發紅。李培南提了一半的手勁俄然就散了，他將閔安拋在地，冷冷說道：“依了你。”

“公子的爹爹，朱佑成大人。”

寶兒的衣裙並未落地，手腳生硬得很，彷彿像是一張畫，掛在了半空中。她的身影藉著煙霧緩緩飛舞，聲音也顯得飄忽，隻應道：“我死得好慘哪，五梅，你還我命來。”

再過一刻，沉澱美意神的閔安打水洗臉，清算了顏容後，走進後宅與師父及花翠商討事情。需措置的毒手事有兩件，一是讓五梅開口招認，二是讓玄序寫下楚州貪贓證供，以此來調換較為麵子的措置。

非衣淡淡一哂：“清泉縣街上相逢，涼生果鋪訂交，玉器店裡贈扇墜，從茶社逃脫糕點錢，這就是你們上街交遊的過程，我可有說錯？”

“誰？”

一兩道淨水鼻涕滑落下來，沾在玉米的毛手上。玉米把手臂繞到身後擦了擦，撩起馬褂下襬罩在頭上，然後又拉下褂衣做了個鬼臉。閔安擦了淚水，喃喃道：“裝鬼這個彆例不錯，能夠試一試。”

侍衛們內心迷惑，相互張望一眼，拔刀悄悄欺近站圈，身後畢竟傳來一句“退下”的號令，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閔安小跑一下才氣趕在李培南麵前說上話：“世子奉告我啟事吧。”

五梅曉得朱家寨隻招收同宗同源的人，對外來民戶從未開放過，是以格外珍惜這個機遇。他展轉馳驅多年，跟從的店主非死即傷，隻要麵前的這一家財大氣粗，人脈廣遠，足以庇護住他，他為了將來的福廕吃點苦，自以為也是應當的。

花翠再打單一刻，詐不出其他有效的動靜，乾脆一棒子敲暈了五梅，褪下一身裝鬼的行頭，將閣子裡的場麵丟給侍衛措置。

五梅受過科罰的身子極痛，又被煙燻得嗆住了口舌，冒死咳嗽一陣，才急著答覆：“確切是大人教唆我來禍害閔安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找他去！”

在溫知返持扇還未發揮進犯時，留在院門後的閔安俄然搶出身來，大喊了一聲：“哥哥？”

閔安抿著唇，低頭不語，臉上略微炙烤了一抹紅色。他明白事理道義，知慚愧，但是心底的不捨也是實打實的。花翠倒是驚奇地看著非衣：“我敢說，玄序待安子絕對是至心，他們就上過兩次街，都有我陪著，那些討巧哄著安子的心機，怎會假得了。”

閔安冷嗤道：“師父做法事招魂，寶兒冤死不甘心，天然會返來找你。”

五梅雙眼痠澀，流出淚水，更是恍惚了視野。“千萬莫怪我，是你看到了不該該看的事。”

李培南站在最外，耳力強於在場合有人，天然最為清楚閣子裡的動靜。等統統供詞謄寫結束，他對司吏說道：“今晚的證詞充足結案了？”

閔安踏出來的步子遲緩了些。吳仁站起家，朝閔安看了一眼，歎道：“師父也看走了眼，徒兒莫怪，那玄序竟是朱家寨人。”

閔安低聲道：“世子曾應我，若我博得逐鹿大會，就滿足我一個要求。”

“是的，是的。”

花翠聞聲五梅的聲音倦怠著低了下去，提著嗓子尖叫了一聲：“你空口無憑！就是狠心想殺我！”

“你心軟，捨不得玄序刻苦，也要看他做了甚麼事，能不能逃脫國法的措置。你念著他，講究一個不忍心，不過也是看他往前待你的好處，但你和師父恐怕還不曉得，他待你的那些好，實在也是假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