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投其所好[第1頁/共3頁]

非衣放下竹扇，淡淡道：“你這扇子做得精美，假以百年以後，倒是能夠成為名家珍器。”

閔安回道：“我怎敢拿剩品來敷衍你，這把扇子纔是世子不要的。”他從視窗投進竹扇，被非衣一把抓住。

非衣聞過茶香，待氣味散開，才品了一口。看到閔安遊移著眼睛，神思又不知跑去了那裡，他才問道：“活著子那邊碰了一鼻子灰來的？”

提及這個“文風浸骨”，又是費事事。遵循華朝傳統，閔安曉得王子宮親都要接受漢儒文華教養，但他不曉得李培南的文華程度有多高，心想如果在方口綠竹龕盒上用刀刻出木蘭滴露、白鶴伴菊的圖飾，那李培南會不會誤覺得是一隻小雞在樹下啄米……心底鄙夷歸鄙夷，閔安還是拿著小刀在竹片上刻出了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卷，將兩句楚辭“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闡揚到了極致。

閔安昂首不解地問：“如何了？”

厲群笑：“天然曉得。”

非衣收好畫紙說道：“出去吧，喝了茶再說你的事。”

非衣仍然不昂首，也不該答。

閔安連續三天浪蕩在主樓外，窺測李培南的“所好”，早晨就去瓦舍走馬鬥雞，日子過得極充分。

非衣回道：“記著兩件事。”

非衣放筆冷冷道：“我從不要世子挑剩的東西。”

白手套白鶻明顯也不可，以是閔安絞儘腦汁想半天，備好了兩份薄禮去拜見李培南。說是“薄禮”的確名副實在，因為閔安身上冇有一分銀子，都被師父搜去了。他隻能親身脫手炮製禮品。

閔安按捺住心急，陪著非衣坐了一刻，用陶泥小爐烹出了一壺暗香的桂花茶。他講究不了那麼邃密的過程，將茶水注入陶杯後就一口飲儘，跽坐在毯席上，攏袖看著非衣。

厲群低聲道：“王大人送來的歌姬。”

閔安頓時從袖子裡抽出細漆骨竹扇，遞了上去：“我以家傳漢製丁緩雙漆扇做抵押，請世子收下隨便賞玩。”他躬身低著頭，雙手高持竹扇過肩，內心暗念，求老天保佑世子爺看不出來……還好未曾拿出寒酸花茶做抵擋……扇骨新近燻烤的漆足能以假亂真吧……

閔安挑眉：“怕是侍寢的吧？”

閔安遲疑了一陣，走向前麵宅院側麵，向雕花紗屏窗裡踮腳看了看。非衣合法浴後，披著長髮，穿戴素袍，坐在案前臨摹花草圖樣。閔安敲了敲窗，說道：“你整日悶在屋裡也不嫌煩，不如隨我去一個處所玩。”

閔安當場俯下身子拜了拜禮：“無覺得報，唯有以身償付。”

備好統統，閔安要求拜見李培南，李培南迴了不見，厥後傳聞是與帳本有關，才叫厲群帶著閔安出去。

非衣走出兩步，俄然又愣住，亦步亦趨跟著他的閔安天然也要停下，鼻尖還蹭到了素袍後領上。

非衣展開扇子，劈麵撲來一陣淡雅花香，跟著他手腕的凹凸，扇麵在燈光下揭示出分歧的色彩。先是素淨，畫出了秋思淨落天井的空靈意境；再是紛繁，扇骨透出石榴紅色，那一株桂花樹竟然變成了紅梅，在溶溶雪月下傲然獨放。

非衣埋頭想了一刻，才應道：“如果我幫你借來將軍，你該如何謝我？”

李培南一句話不說轉頭走進槅門，將閔安一人晾在內裡。閔安討了個敗興，昂首衝著槅門後的帷簾笑了笑，刷地一聲展開竹扇，撲扇出一陣平淡桂花香氣，自顧自地走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