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無子[第2頁/共3頁]

“猖獗，太前麵前也敢插言抵賴。”侍立太後身畔的綠枝沉聲叱嗬，藏嬌身子微微一抖，不敢再言。

身後幾個紅衣尚宮不待藏嬌開口，擁上來七手八腳拉起藏嬌胡亂套上絲履簇擁出殿塞上一頂暗青斑紋小轎。幾個寺人抬起來大步便走，也不管轎身波擺盪晃與否。

太後沉下臉來看著藏嬌，沉聲問道：“錢太醫向來在婦科上精擅，遵循玢婕妤的脈象，可有易產生養之兆？”

藏嬌怯怯抬開端來，眼中映出一個雍容老婦人歪在榻上，耷拉著眉眼核閱本身，忙垂了視線不敢對視。半日，太後懶懶的道：“模樣公然不錯，怪不得迷得官家連祖宗端方都忘了。”

“玢婕妤入宮也有些光陰了，如何宮規禮節未曾學到半點，還不拜見太後！”綠漪冷冰冰硬邦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膝蓋突然被她悄悄踢了一腳，身不由己撲通一聲跪倒在褐紅色鐵線木地板上。

錢太醫清咳一聲：“恕微臣直言，玢婕妤如許的脈象，其身材必定孱羸多病，經常纏綿病榻。現在雖還是處子之身，然其宮體偏寒，若今後承恩，隻怕極難有孕，乃是無子之兆！”

一向垂首肅立在殿中一側的一名四品太醫服色的中年男人恭聲領命，走到藏嬌身邊環繞看了一轉，又屈一膝跪下：“請婕妤將手伸出來，容臣診問。”

藏嬌眨了眨一夜未眠而乾澀疼痛的雙眼，身上的紗衣彷彿太太輕浮，抵擋不了隆冬的輕風。抓住衣衿用力往中間攏了攏遮住半露的肩膀，彷彿如許便能心安些。

案上的紅燭已經燃儘，銅盤內隻餘下兩灘冰冷乾硬的燭蠟。昨夜滿室燈火大紅憂色，在窗紗外透進的泠泠幽光中顯得暗淡好笑。

現在本身早已腹中空空，幸虧除了胃內有些疼痛，卻覺不出餓來。隻是伸出微苦舌尖悄悄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手臂將膝蓋攏得更近些。

“你們是？”藏嬌迷惑發問。紫衣宮令嘲笑一聲：“奴是鶴年宮太後孃娘駕下一等執事綠漪，奉太後孃娘懿旨，特來請玢婕妤隨我們走一趟覲見太後。來啊，奉侍婕妤起行。”

冷硬地板磕的膝蓋生疼，倒是讓藏嬌清瞭然幾分，認識到本身已經失禮，忙叩首道：“妾雲舒宮金氏，拜見太後孃娘昭懿康安，福壽萬年。”

“臣妾謝太後恩賞，太後孃娘慈愛懿德，澤被天下。臣妾日夜思一孝敬，卻不知以何為敬。聞聽太後堅信佛教，特尋來南海千年迦南香木念珠一串，進獻太後。”

斯須，蘭昭儀身著藕荷色素雅大袖寬袍，手捧玉匣自殿外娉婷走入內堂，屈身拜見太後：“臣妾合浦宮昭儀沈碧柔拜見太後，太後孃娘昭懿康安，福壽萬年。”

太後含笑點頭：“也罷了，今後不必如此，你坐吧。”蘭昭儀盈盈拜謝，在繡墩上微偏身子端莊坐下，比武不語。

太後冷酷瞥開目光，手中撚動一串碧綠佛珠：“玢婕妤的端方還要好好的學一學，不過這些都是後話。錢太醫，你是太病院馳名的婦科聖手，便與這位玢婕妤好生瞧瞧身子如何？”

就這般稀裡胡塗的走過鶴年宮重重殿閣來到太後的內堂，鼻中被滿室濃厚的沉檀香氣熏得一窒，本就疲憊饑餓了一夜的身子垂垂有些沉重，雙目迷離。

藏嬌心中一寒，忙低頭低聲辯白：“臣妾不敢，太後孃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