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喪夫痛[第2頁/共2頁]

“純福那丫頭。”洵德帝姬慘白的嘴唇向上翹了翹，卻又很快收回，蹙眉輕歎，“本該是納福的命，小小的年紀，也要來遭這波罪了。”

王昌遠是金國的漢人，但世世代代家在金國女真堆積地，是以大多數環境下，他們隻講女真語。王昌遠的父親是個有著不錯俸祿的醫官，他父親供他少年時讀書識字，學習漢文儒道，冇想到這小子在文學方麵極有天賦，小小年紀，那才華遍名傳上京。被宮裡宮外的朱紫曉得了，王昌遠便被任用為設野馬的首席文吏，兼此次出行的隨行翻譯。

王昌遠說道：“我看這女子本性早慧，不過四歲，便思惟敏捷，伶牙俐齒，提及話來咄咄逼人，如果放在承閏年代，到也是個短長的主子。”

趙富金欠了個身子，淡淡說道：“那多謝王通事了。我並非甚麼妃子，我是洵德帝姬，趙富金。”

“那麼小的孩子，身邊可有母親或婢子照看？”

趙富金明顯還未從喪夫失子之痛中走出，眼神裡發著愣，冇有聞聲王昌遠在說甚麼。

王昌遠應了一句：“可。”

她的腳被粗糙的石子山路磨得起了泡，走路搖搖擺晃，歪到了路邊。

“小人金國通事王昌遠，見過娘子了。”王昌遠又作了個揖，答道。

“……”王昌遠此時生出滿心的慚愧之情，那日因本身的冒昧害得那麼小的女娃娃數九寒夏季落入那冰紮紮的池子中，害她染了病冇能見上她母親一麵，或許，是最後一麵……

她的裙子上還掛著未乾的血跡。

王昌遠聞言神采一凜，忙問：“殿下可知純福帝姬那日是因何事染了風寒？”

她縱身一躍，悄悄閉上眼睛。

娘子？本來他是將她認作是哪位妃子了。

“她也是個薄命的丫頭。”洵德帝姬作回想狀，眼神盯著一處說：“她娘職位不高，是那日第一批宮裡送出去的宋俘。這丫頭恰幸虧那日染了風寒，高熱不止，連續昏睡了三天，便冇能見著她娘最後一麵。現在，怕是她娘早已凶多吉少了……”

“本來是您也是帝姬。”王昌遠將趙富金扶到車上，笑吟吟地說道：“前一陣子，小人碰上了好幾位小帝姬。”說罷，他嘴角還噙著一絲絲的笑意。

卻俄然被一名男人倉猝救下。男人一身金國打扮，卻又不像是軍官，隻聽他用一口清楚流利的漢語對趙富金說：“這位娘子｛1｝，莫要想不開啊！”

｛1｝娘子：宋朝對妃子的稱呼。

這時，車內裡的金兵來報，探頭對王昌遠說道：“王大人，大王說歇息時候已過，該出發了。”

趙富金麵無波瀾地呆立著，如同一具冇有溫度的死屍。

丕，孩子，我來陪你們了。

“大人彷彿很體貼純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