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清漪樓[第2頁/共3頁]
當中是待客的客堂;東次間的麵積是西次間的兩倍也不止,除了寢室以外,還特地用一架登時八扇的博古圖黃花梨大屏風分開,緊鄰徐氏的房間修出一個暖閣,以備貓冬之用;最末那端的西次間是書房。
這般安靜無波的到了早晨,除了中間鶴鹿同春堂那邊過來一個小丫頭子傳話,再無彆事。那小丫頭子扔下一句話就跑了,連徐氏的打賞都冇敢接。
還真是惠而不費。但倘使這佛經出自東海佛國尊者之手,那端莊是有錢也買不來的好寶貝。可貴的是那份特彆意義,大長公主如此禮敬佛家,必然欣喜。
清漪樓並非孤零零的一座樓,樓外圈著圍牆,牆內分東西各建有小廚房、小冰窖和浴房。院中種著幾本美人蕉,搭著葡萄架子,架下有石桌石凳。正院大門一開,劈麵就是波光粼粼的四時池,後牆的圓月門洞則直通異香撲鼻的花房。
等宗政恪用罷了晚膳,徐氏才抱怨道:“真真冇見過如許的祖母,竟然讓一個冇留頭的小丫頭來傳話。說甚麼既然清河大長公主對女人您這般青睞有加,您就要多費精力多花工夫籌辦壽禮,千萬不能失了宗政家的麵子。”
徐氏點頭應了。宗政恪讀了會兒書便到了禮佛的時候。她換上灰舊緇衣跪到佛像跟前的蒲團上,雙手合十喃喃念頌經文。明月明心也都一樣換了緇衣,明月篤篤地敲著木魚,明心漸漸撿著佛豆,陪著她一起禮佛。
長命兒拿爪子撓撓宗政恪的脖子,聽話地跳到她寫字的黑漆楠木大條案上。小傢夥固然避開了紫竹雕群嬰戲花燈的筆洗,也讓開了盛著小半壺淨水的黃銅提梁水注,到底還是一爪子拂倒了掛著數支大小狼豪紫豪的紫竹纏枝蓮花筆架,一腳踢偏了白玉獅子鎮紙,一腳踩進了刻歲寒三友的蟾形澄泥硯裡。
徐氏一迭聲應下,又叫人送來熱水奉侍宗政恪洗漱,再帶著丫頭們退出大套間,歸去本身房間歇著不提。這是宗政恪的端方,她夜裡從不要人上夜奉侍。
徐氏便有些憂愁,本來瞧著明心是可堪大用的,現在卻彷彿被女人嫌了。明月呢,做事一絲不苟,但心性純潔若稚兒,有些事兒怕是幫不了女人的忙。新來的小丫頭子裡到有幾個不錯的苗子,可惜年紀都還小,接茬做下一任的一等大丫環還差未幾。
究竟上,這還是徐氏本身描補過的說辭,那小丫頭隻說――女人本身籌辦壽禮,絕對不能失了體統。宗政恪並不在乎,聞言隻是笑笑,對徐氏道:“屆時我送兩本佛經,保管大長公主歡暢。”
至於虔誠,宗政恪曉得這不是用錢或者以勢就能真正獲得的。日久見民氣,奴婢們若一心為她,她天然不會虐待。徜若出了背主的東西,她的手腕也會叫那人生不如死。
能讓徐氏放心,遂了她的意也無不成。宗政恪沉吟半晌後說:“過些光陰您瞧著打發走兩個辦事不力的,再稟了祖父重買兩個年紀大些的出去。”
“姑姑做主便可。”宗政恪莞爾,這類小事她向來不在乎。
要不是宗政恪眼疾手快抓住了長命兒,放在宣紙另一端的紫檀蘭草暖硯盒、帶花梨木底座的靈芝形銀水盂並竹節銀水匙和楓葉形甜白瓷筆舔,恐怕都得遭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