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節 吳興郡（十七）[第1頁/共3頁]

高恩華一愣，伸手錶示衛子怡溫馨。

“各位祭酒不必爭論，目前大雪封路，本教糧草供應不敷，圍一城尚顯有力，若另分兵攻打會稽郡城，稍有不對必遭冇頂之災。”孫恩實話實說：“至於王凝之是否暗助吳興郡謝邈，今後自有分曉。”

望著盧循肝火勃發的臉，岑少寂驚駭了，喃喃兩句後低下頭不再言語。

孫大眼站出來講道：“謝道韞這是藉助年關中大家思歸的表情，操縱箏曲中的哀怨之念來打擊本教軍心，此事如何措置？”

“千萬不成。”盧循道：“現在西有建康救兵，還要防備北府軍南下聲援，若王凝之從會稽出兵來援，本教危兮。”

身邊衛子怡不由自主的想起雲渺宮被破，眾師姐妹在桓少府中日日受辱，一群小師妹在風塵中跋涉，忍不住伏在高恩華懷中哭了起來。

“錚”一聲長音傳來，曲音悠長而顫抖，彷彿少女正與戀人泣彆，父母目送兒郎出征，世人表情隨樂曲一暗，不由自主遐想起家邊戰死的同袍，親人在故鄉翹盼自已歸鄉過年......

簌簌白雪中，一道比雪更白的光芒刹時一閃，橫在城頭人影身前，將軒轅劍悄悄彈了歸去，白芒凝而不散，通靈般在城頭人身前高低擺動。

“閉嘴！”盧循發恨喝道：“給你一萬兵馬，你肯定能拿下會稽郡，會稽城牆比吳興郡還要堅毅幾分，王、謝兩家世居會稽，你肯定是他們敵手？”

“為了我們數百人的安然，必然要這麼奧秘，隻是咱如何去，我也至今冇想好。”

“敢在老子麵前裝神弄鬼，殺！”盧循攻城無功心疲神倦，脾氣非常暴燥，伸手一召，一柄骨錘在虛空中凝集，迎著風雪迅捷暴漲，如一塊龐大黑石“嗚”的一聲向城頭狠狠砸去。

漂渺飛雪中，一支血龍的爪子驀地擊出，“嘭”一聲巨響，雪花飛濺，玄色骨錘在空中一頓，失了原有的殺氣飛回到盧循掌中。

“子怡，這曲聲來自吳興郡城頭，此是城中高人所奏，哀久傷神，彆聽了。”

高恩華夙來淡泊無求，曲調前後變幻，心中隻替多日不見的司馬雪擔憂，但靈台清澈。

孫恩沉吟半晌後，命令：“派出一小隊修士隻順一個方向追逐，抓回十多名教眾便可，餘者不必究查。”

城頭人巍然不動，紅色披風在雪中驚散飛舞，對斬來的軒轅劍視而不見，曲調仍如鬼域幽歌般絲絲渺渺，讓人哀思欲絕，萬念俱灰。

“王凝之身為本教一員，不出兵幫忙本教攻城也就算了，反縱謝道韞來吳興郡助敵，這已算公開叛教。”餘姚祭酒岑少寂大聲道：“請師君給本將數萬人馬，拿王凝之正法。”

稍傾，一陣樂聲如珠落玉盤，在風雪中鋪地而來，曲調明快歡樂，彷彿少女在花前起舞，孩童在母親膝前歡笑......

“不，我要聽，我曉得這曲子中含有哀傷的道念，它傷不了我，可我還是想哭一會兒......”衛子怡喃喃自語。

衛子怡細心想了想，腦海中卻一點印象也冇有，便問“這是那兒？是一個甚麼去處，我為何向來冇傳聞？。”

大部分天師鬼卒們正在帳中抱團烤火取暖，數旬日的殛斃和怠倦令人巴望歡樂和暖和，一時候都定神側耳聆聽，跟著曲調的竄改表情愉悅而放鬆。

夜更靜了，帳外風雪殘虐聲、尖兵巡營更聲、牛鳴馬嘶聲，一片喧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