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遺珠[第1頁/共4頁]

拜週年祭天然是真的，但他此行的另一個目標，明顯是重議婚事。

……

庚敖回過了神，朝她笑了笑。

妱呈上了鹿肉，卻等不到來自庚敖的迴應。

伯伊夫人笑道：“子遊果為知音之人，也不枉我阿妹特為子遊歸都所做的這支雲宮曲。”說完看向方纔簫聲起處。

一年之前，烈公活著之時，為他這個王弟擇了晉侯之女聯婚。當時議親隻停止了一半，烈公便不幸身亡，婚事隨後擔擱了下去。

“君上誇獎你了，”伯伊夫人笑，“還不快上來，為君上敬上一尊？”

烈公不幸薨了，庚敖出於敬，並未令她立時搬家，現在她依故居於王宮後寢，王宮之人也如疇前一樣稱她夫人。

庚敖離了後寢，路上，神思漸漸地轉到了本日廷臣在他麵前的那一番狠惡爭辯上。

她才二十六歲罷了，燭火投在她的麵龐上，這張麵龐光潤而鮮彩。

庚敖摸了摸腹，道：“恰好我也餓了，多謝阿嫂。”

作為周王室下的分封之國，每年進貢，本是封國的職責地點。但現在，周王室威望日趨出錯，雖名還是是天下共主，職位至高無上，但除了中原的一些傳統小國還是還定時分歲地向周王進貢，像晉、齊、楚這些邊沿地帶的大國以及憑藉於諸大國的很多小國，垂垂開端減了上貢，乃至有的乾脆就不進貢了。

她輕拍雙掌，便有一列綵衣舞女入內，禮畢，一道低垂於地的帳幔以後，傳出一縷婉轉簫聲。

“妱，出來吧，拜見君上。”

伯伊夫人已梳洗換衣，坐於榻上，微微閉目。

庚敖道：“多謝阿嫂體貼，敖無事。”

簾幕微微顛簸，如同風吹水麵，盪出層層波紋，波紋裡出來一個手執玉簫的紅衣少女，微微低頭，朝庚敖行來，到他麵前，行了一禮。

她生了一幅可兒麵貌，身姿嫋娜，螓首低垂，玉麵泛出一層嬌羞紅暈，燭火映照，極是動聽。

庚敖坐於平常閱簡的案頭以後，埋頭措置政事。

當初烈公提出這樁婚事的時候，朝廷裡並無人反對。但現在，環境卻產生了奧妙的竄改。

……

她悄悄地抬起眼睛，望了一眼麵前漂亮的年青男人。

“為先王之祭，宮中禁樂已足一年。阿嫂知你常日辛苦，特地排了一支新曲，以樂侑食，解子遊路上風塵。”

“妱拜見君上，願君上萬歲無疆。”

“孤不食鹿肉。”

鹿肉被切成精美的薄片，泛著油汪汪的緋紅色，看起來津潤而適口。

伯伊夫人點頭，感喟一聲，眼角便流出了淡淡一縷綿色：“子遊你知阿嫂之心便可。”

這簫聲起先如林中雲霧初起，垂垂風過鬆枝，天女散下繽紛，迴旋登上雲霄，最後收曲，風捲荷葉，盪出滿湖微波，粼粼波光，漸行漸遠。

魯秀子忙跟了上去。

而大夫荀軫等人卻果斷反對，稱穆晉兩國向來有互為婚姻交好的傳統，現在既與大國楚邦反目，量穆國之力，不成同時再和晉國離心，不然如果晉楚交好，於穆國大倒黴。何況國君的這樁婚事，當初是烈公所提，烈公雖去，遺言斷不能悖。

茅公從堆積如山的翰劄裡翻出一冊帛卷，呈了上來，道：“君上，此為兩個月前周王所下的朝書，君上覽之。”

庚敖昂首，見伯伊夫人目光投向本身，麵帶體貼之色，便笑道：“刺客當場被殺，我無事，阿嫂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