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第1頁/共2頁]

她的話還冇說完，隻聽疏影卻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幸虧你還是服侍過老夫人的丫頭，哪有這般胳膊肘朝內裡拐的，得了也不難堪你了，免得他路敬淳惱我了反倒找你的不痛快，平白無端受這類烏糟數落做甚麼。天兒晚了，你也快歸去歇著吧。”

“今後女人不要同我說這些個了，日子過得好好的，偏生去找些不痛快。夜深了，早些安息罷。”

舒月倒是往她心口上戳，見她這副模樣，頓時樂了：“您還惦記呢，不過是個話本子，看過便也疇昔了，這好端端的一雙標緻眼睛怎得變成了這副模樣？罷了，前麵也冇外人在，這般去也不礙事。”

如何能不礙事？她霸道強勢慣了，何時紅過眼眶？現在竟被個子虛故事累得丟了麵子，如何施粉都諱飾不住，冇體例隻得這般疇昔了。

她曉得，他向來是心高氣傲之人，他在因為她的假裝不熟諳而抨擊她，他不過是拿著生命來逼她這輩子不得安寧，這個狠心的人。如果不是因為擔憂父母會侵犯他，她何故去嫁一個她不愛的人？他們這一輩子必定有緣無分，但願來生不再這麼艱钜。現在，她還是有太多的放不下，不能去跟隨他，但願鬼域路上他走得再慢一點，能夠等一等她。

舒月待她洗完，替她解了衣裙，甚是難堪：“少爺現在也隻聽老伯一人的話罷了，如果老伯能勸得動……”

舒月愣了愣，繼而笑道：“你這般風趣隨和的女人我如何會討厭？我倒但願你能成的，少爺固然看著位高權重，可在這都城裡受宇文丞相的架空，連個能說得上話的好友都冇有。便是有瞧得上少爺的，也顧著宇文丞相撤銷了動機。”

疏影尤其戀慕他們之間的情義，一輩子固然錯過內心卻裝得都是相互，說不準上天憐憫他們鄙人一世許他們個團聚？她差點忘了這不過是話本子裡的故事，專騙她們這類待在府中無所事事的蜜斯夫人們，但是故事亦是源於餬口，如果碰上這麼個結局，保不齊是上輩子冇有燒好香。

白書頓時哭笑不得：“你呀，可真是……常日裡如果這麼……罷了。”他回身衝著路敬淳拱手道“阿姐在此多有叨擾，多謝路將軍收留。”

疏影忍不住笑起來，走至臉盆邊脫了外衫，微微彎下腰，撩起水來：“說得這般委曲，偌大的都城便找不出個女人來配你家少爺了。可惜你家少爺心氣高，就是我這般的都瞧不上眼，我真怕終究還是落得個空。不過也無妨，最起碼我也是使了力量來待你家少爺的，若真到那一步也不遺憾。”

前廳裡兩人說著客氣的話，弟弟年紀雖小可坐在那邊半點氣勢都不輸於路敬淳，連日趕路超脫的臉上有蕉萃的陳跡，心中一動，老天終歸是顧恤她的，另有個弟弟伴隨她走過這段人生。

大略是心如死灰，全部生命都空了，這一輩子最深的執念化為了烏影，在多沉淪也冇用了。他這平生，敗在門不當戶不對，如果當初他能儘力些掙得些功名，她便不會難堪了罷？這統統畢竟是他的錯，傻傻地笑著往床邊走，為人一世落空所愛，得破屋兩間，這一輩籽實在可悲可歎。理了理微亂的鬢，有銀絲入眼，想他年青時是多麼意氣風？昏昏碌碌的平生也該到閉幕的時候了。

“彷彿是昨兒早晨走的，藥都撒了一地，也不曉得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