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朱香的眼淚[第1頁/共2頁]

這時候，子妍給朱香敬上一杯茶：“縣主請用。”

賀六扶起女兒。叮嚀她道：“這趟你回了薊州，奉告如柏，抓緊整軍經武。與倭奴的大戰，或許隻在這一年以內了。”

朱香看了子妍一眼：“爹，這是你新收的丫環？”

一老一少的對話，讓朱香心傷非常。

賀六颳了刮賀澤貞的鼻子：“不，那叫魂歸大海。你奶奶活著的時候，跟爺爺一樣，喜好大海。”

賀六又是一聲感喟：“唉，咱這一家人啊。死了的陰陽兩隔，活著的天南海北。家已經不像個家了。”

朱香鼻頭一酸，又開端流起了眼淚：“我是不想澤貞跟他爹一樣，最後落個英年早逝。。。”

夏去秋來。間隔李太後的壽誕，另有短短一個月的時候。一個月後，賀六便要出發去朝魚羊了。

朱香是萬曆帝名義上的皇姐。當初在裕王府，萬曆帝每天屁顛屁顛的跟在“香香皇姐”屁股背麵抓螞蚱、粘知了。大明的千萬人當中，也隻要朱香敢直呼萬曆帝的名諱。

賀六喝了口酒，輕描淡寫的說：“他的將來，本身是做不得主的。皇上已經賞了他錦衣衛查檢百戶銜，待到成年便要實補實缺了。”

賀六歎了口氣：“有些仇，爹必須親手去報。地府之下，你弟弟才氣瞑目。胡宗憲、戚繼光、俞大猷那些當年的抗倭名臣、名將才氣瞑目！”

賀六笑道：“爹的身上，揹負了太多朝廷裡不能示人的奧妙。我死以後，我的檔底，是要放到天字號密檔房裡燒掉的。我的骸骨嘛，也不要修甚麼墳了。燒成灰，撒進大海裡便是。”

賀六苦笑一聲：“我的女兒，你如何忘了，你現在也是姓朱的。亦是朱明皇族。”

朱香抱怨道：“賀家人的命，都賣給朱明皇族了是不是？莫非賀家的男兒，就不能平安然安做個淺顯的文官武將？非要穿上那身要命的飛魚服，替朱家人辦那些腦袋拴在褲腰帶上的奧妙差事？”

賀六歎道：“唉，團聚的大好日子，我們哭個甚麼勁兒啊。”

朱香點點頭：“放心吧爹。如柏部下的弟兄，個個都是精兵強將。打起仗來毫不會含混。”

玄月初八，重陽節的前一天。大明萊陽縣主、二品誥命夫人朱香進京了。

賀六怕女兒曲解，趕緊解釋：“她是皇上賜給我的暖床侍女。名叫子妍。不過，我已經把她嫁了出去。夫家是刑部的捕快。現在他們小兩口就住在我們家。常日裡照顧我的飲食起居。算是咱自家人。”

朱香道：“寫信了。漢驕的官兒做的不錯。吏部考成，給了他個劣等。如柏猜想，過不了兩年，皇上就會把漢驕調回都城，升個六部主事或員外郎。”

賀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用飯就用飯，你如何又哭上了呢？對了，跟你說點閒事兒。本年夏季，我要代表朝廷出使朝魚羊。如果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死在了異國，我會讓子妍伉儷倆，領著澤貞去薊州，投奔你這個做姑姑的。”

朱香問賀澤貞：“我的寶貝侄子，將來你想做甚麼？本處所官，還是參軍？如果想參軍，隻需跟你姑父打聲號召。”

賀六拿出一方手帕，細心的給本身年近四十的女兒擦著眼淚：“不要墮淚。爹如果在朝魚羊殉了國，算是死得其所。爹為朝廷、為百姓辦了一輩子的事兒。若能為國而死，也算善始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