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天龍(24)[第1頁/共5頁]

段譽續道：“鄙人見到司空幫主跟左先生有點曲解，一番美意上前安慰，卻不料弄得一團糟。本是奉司空幫主之命去取解藥，豈知卻趕上一個大惡人，叫作南海鱷神嶽老三，說我資質不錯，要收我為徒。我說我不學武功，但是這南海鱷神不講事理，將我抓到了這裡，高高擱起，非要我拜他為師不成。鄙人手無縛雞之力，”說著雙手一攤，又道：“這般岑嶺險崖，說甚麼也下不去。女人問我在這裡乾甚麼？那便是等死了。”他這番話倒無半句虛言，前段失實，後段也不假，隻不過中間漏去了一大段，心想：“孔夫子筆削《春秋》，述而不作。刪削刪削，不違賢人之道；扯謊便非君子了。”

段譽心道：“這位司空玄幫主之死，跟我的乾係可實在不小。”心下甚覺歉咎。

段譽一聽此言，心中大喜：“她不知我和木女人殺過她四個姊妹，又冒充過甚麼靈鷲宮聖使。幸虧我的大氅已裹在那胖老太婆平婆婆身上，木女人的大氅又飄入了瀾滄江。死無對證，跟她推個一乾二淨便了。”說道：“鄙人大理段譽，跟著朋友到這位左先生的無量宮中作客……”

那日南海鱷神擄了木婉清而去，段譽獨處高崖，焦心萬狀：“我若不趕去求這惡人收我為徒，木女人性命難保。但是要我拜這惡報酬師，學那喀喇一聲、扭斷脖子的本領，畢竟是乾不得的。他教我這套工夫之時，多數還要找些人來讓我試練，試了一個又一個，那可糟糕之極。幸虧這惡人固然凶暴，倒也講理，我怎地跟他回嘴一場，叫他既放了木女人，又不必收我為徒。”

司空玄一向跪在地下，見九女下峰，忙躍起家來奔到崖邊，叫道：“符聖使，請你上覆童姥，司空玄對不起她白叟家。”奔向高崖的另一邊，踴身向瀾滄江中跳了下去。

不料辛雙清道：“你不忙走，跟我一起去無量洞。”段譽忙道：“不，不。鄙人有要事在身，不能作陪。恕罪，恕罪。”辛雙清哼了一聲，做個手勢。鬱錢兩人各伸一臂，挽住了段譽雙臂，逕自前行。

那女子“嗯”了一聲，說道：“四大惡人果是到了大理。嶽老三要收你為徒，你的資質有甚麼好？”也不等段譽答覆，目光向司空玄與左子穆兩人掃去，問道：“他的話不假罷？”左子穆道：“是。”司空玄道：“啟稟聖使，這小子不會半點武功，卻老是亂七八糟的瞎拆台。”

左子穆插口道：“段朋友，無量劍已歸附天山靈鷲宮麾下，無量宮改稱‘無量洞’，那無量宮三字，此後是不能叫的了。”

段譽歎了口長氣，心想：“既來之，則安之。那也隻要聽天由命了。”剛纔下峰行路，實已疲累萬分，目睹房中有床有桌，躺在床上放頭便睡。

木婉清道：“你既不肯做他徒兒，又到這兒來乾麼？”段譽道：“咦！你落在他手中，我如不來，他定要難為你，那如何得了？”木婉清心頭一甜，道：“哼！你此人知己壞極，我恨不得一劍殺了你。乾麼你遲不來，早不來，直等他走了，你有了幫手，這纔來充好人？這七天七晚當中，你又不來尋我？”

睡未幾久，有人送飯出去，飯菜倒也不惡。段譽向送飯的仆人道：“你去稟告左辛兩位掌門，說我有話……”一句話冇說完，鬱光標在門外粗聲喝道：“姓段的，你給我安溫馨靜的，坐著也罷，躺著也罷，再要吵吵嚷嚷，莫怪我們不客氣。你再開口說一句話，我就打你一個耳括子。兩句話，兩個耳光，三句三個。你會不管帳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