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9章 倚天屠龍記(26)[第1頁/共5頁]

謝遜引著二人走到島西的一座小山以後。港灣中泊著一艘三桅船，那自是他乘來島上的座船了。謝遜走到船邊，欠身說道：“兩位請上船。”殷素素嘲笑道：“這時候你倒客氣起來啦。”謝遜道：“兩位到我船上，是我佳賓，焉能不儘禮歡迎？”

張翠山和殷素素對望一眼，不知他是何企圖，但聽他說得慎重，想來此中必有原因，因而依言撕下衣衿，塞入耳中，再以雙手按耳。突見謝遜挺胸吸氣，伸開大口，彷彿縱聲長嘯，兩人雖聽不見聲音，但不約而同的身子一震，隻見天鷹教、巨鯨幫、海沙派、神拳門大家一個個張口結舌，臉現錯愕之色；跟著神采顯得痛磨難當，宛似滿身在遭刻苦刑；又過半晌，一個個的前後倒地，不住扭曲轉動。

這幾年來武當七俠縱橫江湖，事事占儘上風，豈知本日竟縛手縛腳，命懸彆人之手，毫無抵擋餘地。張翠山又氣悶，又憤怒，低頭靜思，對謝遜和殷素素都不睬睬。

過了一會，他轉頭從窗中望出去撫玩海景，見落日即將冇入波心，照得水麵上萬道金蛇，閃動不定，正入迷間，忽地一驚：“落日怎地在船後落下？”轉頭向謝遜道：“掌舵的梢公迷了方向啦，我們的船正向東行駛。”謝遜道：“是向東，冇錯。”

張翠山忍不住打個寒噤。殷素素鼓掌笑道：“妙極，妙極，既聾且啞，又不識字，你便有天大奧妙，他們也不會泄漏。可惜要他們駕船，不然連他們的眼睛也可刺瞎了。”張翠山橫了她一眼，責備道：“殷女人，你好好一名女人，何故也如此殘暴？這是人間慘事，虧你笑得出？”殷素素伸了伸舌頭，要想回嘴，但一句話說到口邊，瞧了瞧他麵色，又縮了歸去。謝遜淡淡的道：“回到大陸，自會將他們眼睛刺瞎。”張翠山向幾名船伕瞧了幾眼，心下惻然：“到得明天，你們便連眼睛也冇有了。”

謝遜緩緩說道：“在那一年上，我平生最崇仰、最敬愛的一小我欺辱了我，害得我家破人亡，父母妻兒，一夕之間儘數死去。是以我斷指發誓，姓謝的有生之日，決不再信賴賴何一人。本年我四十一歲，十三年來，我隻和禽獸為伍，我少殺禽獸多殺人。”

崑崙派高蔣二人聞聲大驚，當即盤膝閉目而坐，運內力和嘯聲相抗。二人額頭上黃豆般的汗珠滾滾而下，臉上肌肉不住抽動，兩人幾次三番想伸手去按住耳朵，但伸到離耳數寸之處，終究又放了下來。俄然間高蔣二人同時急躍而起，飛高丈許，直挺挺的摔將下來，便再也不動了。

謝遜歎道：“倘使當真如此，咱三個就在荒島上住一輩子罷。”俄然間神采慘淡，表情懊喪，感覺殷素素這幾句話隻怕確是真相，那麼報仇之舉看來畢生有望了。

船上共有十六七名海員，但掌舵梢公發號令時，始終指手劃腳，不出一聲，彷彿大家都是啞巴。殷素素道：“虧你好本領，尋了一船又聾又啞的海員。”

謝遜不動聲色，淡淡的道：“我們走罷！”張翠山道：“到那兒去？”謝遜道：“歸去啊！王盤山之事已了，留在這裡乾麼？”張翠山和殷素素對望一眼，均想：“還得跟這魔頭同舟一晚，這幾個時候當中，不知還會有甚麼變故？”

謝遜杜口停嘯，打個手勢，令張殷二人取出耳中布片，說道：“這些人經我一嘯，儘數暈去，性命能夠保住，但醒過來後神智龐雜，成了瘋子，再也想不起、說不出以往之事。張五俠，你的叮嚀我做到了，王盤山島上這一乾人的性命，我都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