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1頁/共4頁]
言下之意就是,錢雖未幾,可若想不交還約契白拿錢走,那是不成能的。
京西羅家三代經商,羅風鳴雖年僅二十,可接辦家中商事已有兩年,見了很多情麵油滑,也算是個沉得住氣的年青人。
“北邊的商路不能丟,可鬆原眼下是個我們解不開的活結,隻能先繞著走,”羅翠微將桌案上半展的輿圖再推開一些,纖細的食指導住鬆原偏北的一處,“或答應以試一試,來歲的貨走臨川。”
就這麼些事,這四人已經翻來倒去輪番說了近半個時候,羅風鳴越聽越火大,終究忍不住衝口道:“既如此,孃舅舅母本日可帶來了當初添股的約契?如果帶了,我著人取銀子給你們就是。”
他張了張嘴正要說話,卻聽身後屏風處傳來嬌辣辣的笑音:“喲,三孃舅連‘金流’都曉得了呀?”
實在他們那點銀子對羅家來講當真不算甚麼,若換了旁人想拿那點瑣細銀錢搭羅家的股子,羅家高低當真是看都懶得看一眼。
“風鳴啊,孃舅們都是冇本領的誠懇人,商事上的門道一竅不通,說不出甚麼大口語。隻是邇來總聽外頭人說,待來歲開春囤了茶,若運氣不好再有甚麼差池,這金流一斷,說不得羅家要倒啊!”
“她就是性子直些,倒也不是真的凶。疇前她隨淮哥在外天南海北地跑,也是這兩年在家的時候纔多些,”卓愉笑得軟訕訕的,輕聲道,“我也在想體例替她籌措呢。”
“理他們呢,不過就是仗著母親性子軟,總想從我們家占點小便宜,”羅翠微輕咳兩聲,伸出食指導了點桌案上攤了一半的輿圖,“不過,方纔我聽他們有句話倒是歪打正著了。”
可那畢竟是百多年前的事,何況京西羅家還是旁支,就是真想強行去攀這些乾係,那也真是要費上八百十杆子纔打得著。
這四人翻來覆去纏著說了半晌,不過是想將那些錢拿歸去,卻又不籌算還回當初添股的約契。
功虧一簣的卓家四人悄悄咬牙,卻又發作不得,隻能各自憋著滿口老血賠笑。
黃家與羅家彆苗頭已不是一日兩日,以往有羅淮壓著,他們還冇這麼明目張膽;這幾年羅淮受傷在家將養,羅家商事全交到羅翠微與羅風鳴兩姐弟手上,黃家的氣勢自是一年高過一年。
可如果北邊的商路一丟,最多十年,羅家必現頹勢,這纔是眼下最最致命的。
他們很清楚,羅翠微這女人既不是胡塗的軟柿子,也不是個會讓他們三分的省油燈。
羅家正廳內,當家主母卓愉在長官上幾次拭著眼角淚,一麵聽著孃家哥嫂夾槍夾棍的抱怨,時不時轉頭期呐呐艾看看身邊的兒子羅風鳴。
卓家四人本來是傳聞羅翠微病著,已有月餘冇出後院,想著卓愉在孃家人麵前一貫是個軟柿子,羅風鳴又是個孝敬孩子,本日才壯著膽量來白手套白狼。
“跟誰借?”羅風鳴心驚膽戰,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羅風鳴苦著臉想了又想,“那總不能……父親這幾年一向養傷,精力也不若疇前那樣好了,我實在是……”
“龍椅自是許不起的,可皇子也分受寵和不受寵啊,”羅翠微噗嗤笑出了聲,“你還記得前年我從鬆原返來時,少了五車糧食的事麼?”
再加上黃家那位遠親恰好就在羅家北線商路的命門鬆原就任,這“天時天時人和”的,他們若不搞點事,都對不起跟羅家爭了這麼多年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