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第1頁/共3頁]
“家父前幾年在海上出了點事,傷及肺腑,一向在家中安養著,”羅翠微娓娓道,“邇來有大夫說,若每日有幾片新奇的紫背葵葉子入藥,對化解肺腑上的淤血毀傷大有助益。可這紫背葵在京中本就奇怪,各家醫館便是有極少存貨,也並非鮮葉。這紫背葵多見於臨川,或許殿下府中……”
老總管所說的熊參將,是此次受命護送雲烈回京的臨川軍中軍參將熊孝義。他在雲烈麾下已有七年之久,兩人在軍中同生共死,既是同袍又是好友。
“昭王殿下安好。”
若隻看廳中那些陳列擺件,昭王府彷彿並不如她料想中那般貧寒如洗,可當她端起茶盞的刹時,略顯粗糙的茶香卻又左證了她之前的猜測。
堂堂一個王府,給客人的茶竟是秋茶,若不是真的缺錢,當真說不通。
也不知為何,很少怯場的她竟冇出處地慫了慫。
她渾身頃刻發僵,周身裡的血都彷彿凝住不動了。
凡事都要循序漸進,借道臨川對羅家來講雖是迫在眉睫,可這點耐煩羅翠微還是有的。
她這類“逢人自帶三分熟”的笑模樣,對雲烈來講非常陌生。他悄悄推斷著對方的來意,口中平高山“嗯”了一聲。
就在雲烈怔怔有所思時,廳彆傳來老總管陳安的聲音:“殿下,熊參將求見,是否請他先在書房稍候?”
兩個之前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初度見麵,當然不能張口就談那“狼狽為奸”的活動,難堪而不失客氣的酬酢大抵纔是最得當的。
雲烈望著她,喉頭滾了滾,半晌後才沉聲道:“前些日子瑣事纏身不得空,久等了。”
羅翠微談笑熟稔,“殿下可貴回京,又趕上年節將近,自有很多事要忙,等等也是應當的。”
“……隨你吧。”雲烈哽了好一會兒,略顯艱钜地吐出這三個字。
雲烈神采凝重地在長官上坐了好一會兒,舉步走到羅翠微先前落座之處,俯身撿起她遺落在坐下的阿誰織金錦暗紋香囊。
他是臨川軍的主帥,臨川軍的債就是他的債,雖說眼下還不上,可老是要還的。
麵對他的冷酷,羅翠微麵上笑意不改,介麵又道:“三番五次請見殿下,主如果有個小小的不情之請。”
此時乍然麵對個看著就覺嬌辣辣的陌生女人,他一時拿不準該用甚麼態度應對,隻好沉默地抿了薄唇,繃著臉點頭請安。
熊孝義麵色沉凝地點點頭,又道,“那前幾日的書畫……”
“有的,”雲烈一聽隻是如許的小事,應得非常痛快,“你能夠……”
半晌後,確認冇有聽到瓷瓶迸裂的聲響,劫後餘生的羅翠微這才無聲將嘴裡的半片藥葉用力嚥了下去,胸腔裡那顆謹慎臟後知後覺地砰砰亂跳一通。
雲烈的麵色益發沉凝,掌心那枚香囊無端變得燙手起來。
翌日竟是個大好天,將寒凍幾日的整座城都照了個通透。
羅翠微正暗自唏噓著,抬眼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背光而來。
明顯是個壯巨大漢,現在卻縮著脖子好像心虛的小媳婦兒,聲音越來越小。“再說,就是厚著臉皮問出了成果,眼下也還不起人家五車糧。光是虛頭巴腦的一句‘對不住’,洗不潔淨當初那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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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翠微單獨坐在昭王府正殿的廳中等待,順手端起酒保方纔奉上的茶盞,不動聲色地打量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