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撲朔[第1頁/共4頁]
他冷眼看著朋友,不覺得然地連連點頭,但心念一動,旋即麵上又勾起淺笑:“也好,這也是個機遇。我們好好地看看你的這位新婚老婆,到底有幾分宇量,能比她陰狠的母親兄長,到底強上幾分……”
沈覓扯扯他袖子:“彆跟我說,還真有那種東西。”
“世子多慮了,我如何會思疑世子呢?”
徐子鈞走後,席上的氛圍又和緩了很多。李延慎又敬過一輪,來賓也歸去了很多。戌時終究略微得了安逸,便偷偷走到角落與沈覓對飲閒話。
他乾笑幾聲,晦澀道:“在陛下眼中,二位看起來,都是有些心虛吧……”
“常侍是如何發覺長輩的呢?”徐子鈞獵奇地問。
他說著皺起眉,額間呈現一道深深的凹痕。“上一回,是有人棋高一著。宮中過後才發覺,我安排的那人的靴底,不知何時被人塗了礬泥。白日看不出來,可如果在火焰炙烤之下,必然會在清漆船板上暴露足跡。”
江朝嶽起家扶住他,也麵帶痛苦:“我如果曉得,又如何會坦白世子呢?可實在有太多人,能從中獲得好處了。盧氏恐怕郎君得了強助,想以此粉碎婚事。琅琊王若將禍水引到廣陽王身上,在陛上麵前就能暫保安然。中宮與青宮,均不肯意讓公主出降鳳翔二子,也難保不會如許做……”
“略微提起過一些,長輩曉得得並未幾。”徐子鈞打量著江朝嶽神采,說:“家父倒是常常唸叨常侍,說與他是磨難訂交。”
他問身邊幕僚:“是這裡?”
“就等了。”他還是將門隻伸開同身寬的裂縫,對溫羽說:“我家先生說,他在西側角門恭候。若溫先生不是單獨一人,不如一起由西側入府。”
“行姑息木,苟延殘喘罷了,全仗著廣陽王和世子的福分。”江朝嶽說得非常客氣。
江朝嶽瞥他一眼,語焉不詳:“找不到究竟是誰。公主嚇得不可,說話含糊得很。但陛下心中對幕後教唆,大略也是稀有的。如果不是世子,那就是李家三郎了。二位都倉猝離京……”
烏油馬車直接沿著側巷繞至府後,自寥寂無人的角門入了內府。
江朝嶽聽徐子鈞到底還是提起了畫船的事情,就正色道:“世子這是那裡話?我既然決意為世子周旋設想,天然要和世子同舟共濟,如何會擔憂受連累。”
半晌以後,落日燃燒了最後的餘燼,天涯那片暗紅也逐步變得灰沉沉的。那年青人再度呈現,手中已經提了長柄燈籠。
徐子鈞的神采,立時變得更加暗淡灰敗了。
徐子鈞含笑上前,恭謹地執長輩禮:“常侍,一貫可好?”
“那你就明天再去送。”
“這一遭選婿,真是凶惡……”徐子鈞將後背貼在圈椅的雕花扶手上,額頭上冒出了薄而涼的汗水。“究竟是誰關鍵我們?”
門開一道尺餘的縫,暴露他苗條的身形,背後的間隙中能看到高大的影壁,緊緊遮擋著來人向內窺測的視野。
“唉……不過是在陛下身邊久了,養成的一些察言觀色的小風俗罷了。”江朝嶽悄悄感喟,轉口問:“廣陽王對世子,提過國難時的事情麼?”
“你別隻喝酒,好歹也吃些菜肴吧。”
江朝嶽點頭以應,麵色沉鬱:“幸虧有人在他之前脫手,將公主推入水中,那些礬泥足跡闊彆公主落水的船頭,反而洗脫了他的懷疑。不然一旦被聖上抓住了把柄,恐怕就是真的反受製於人,你我都脫不了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