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棄嬰[第1頁/共2頁]
我點點頭。老爹驚奇地問:“誰教你認的字啊?另有那些草藥,你跟誰學的呀?”
我這個小頑童固然調皮,但對醫術卻很感興趣,記性又出奇的好,每天看著老爹在醫館裡忙,雖是在一邊玩耍,卻耳濡目染,不知不覺學會了很多。有一次,伴計跑肚去後院入廁,病人拿了藥方抓藥找不到人,正巧我在,就拿過方劑,三下五除二把藥抓了給了病人,還冇忘把錢收了。三天後,病人來複診時提及此事,把老爹的臉都嚇綠了,幸虧診脈以後發明病人已好了大半,根基病癒,才暗吐了一口氣。
實在,在我看來,老方丈當時八成感覺我是甚麼妖孽,放在寺裡是個燙手的山芋,恨不得快點脫手。而機遇偶合,碰上了無兒無女的陳老施主,便扯談了一通,把我送人了事,省了一個大費事。
好久,老爹才緩過氣來,肉痛地看著我問:“為甚麼?”
方丈捋了捋斑白的鬍子,略一沉吟,便道:“施主姓陳,此子應雷而生,就叫陳雷生吧。”
“爹,我曉得錯了,今後再不會了。”
老爹不信,拿筆寫了個方劑讓我抓。我看了眼方劑,直接就奔藥匣子去了,不消再看第二眼,隻肖一會兒工夫,齊活。把中間的伴計都看呆了,這本領他但是學了小好幾年呐。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都曉得陳郎中有個天賦兒子,醫館的買賣竟好了起來,每天淩晨一開門,內裡都是長長的一隊,有人乃至是從很遠的處所跑來的。如此一來,老爹每天便都是忙忙忙,底子冇偶然候理睬我。那些人還總好拉住我問東問西的,開端另有點小小的虛榮心作崇,沾沾自喜,厥後就煩了。再看看老爹每天累得都快直不起腰了,就對那些看病的人生出了恨意。
有一次有個病人煩我煩得短長,就想調度他一下,因而偷偷在藥裡放了巴豆。心想歸正量放得未幾,也吃不死人,讓他拉一早晨第二天起不來床也算解氣了。誰知半夜裡門就要被人敲破了,說是吃我爹的藥吃得上吐下瀉,整小我都不好了。
郎中千恩萬謝,便抱了我回了他開在山下縣城的醫館。
不得不說,人老精,馬老滑,方丈三言兩語便撤銷了大夥的疑慮,更是說得陳老爺子心花怒放。連老天都感念於我,這是多麼的恩賜,豈有不接之禮?因而二話不說便答允了下來。不但在服從功德箱裡捐了功德,臨走還求方丈賜名。
老爹樂得嘴都合不攏了,把我摟在懷裡親了又親,直道:“祖上燒高香了,我這兒子是神童啊!”今後寵我更甚。那年我六歲。
“跟你呀,爹爹你不是每天都在寫呀,說呀的嗎?另有伴計每天都在匣子裡抓藥,標簽上不是都有字嗎?看看就會了呀。”
而我爹,老來得了我這麼個兒子,還真是寵我寵得不得了,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護得跟心尖寶貝似的。我卻惡劣得很,從小就率性,一肚子的花花腸子鬼主張,還總愛和人兵戈,整天招貓逗狗的,不是把誰家的公雞撥了毛就是拽了誰家的貓尾巴,三天兩端兒的總會搞出些狀況,冇少給他肇事。每次他都把巴掌抬起來了,卻捨不得落下。
老爹瞅了我半天,才說:“孩子,醫者父母心,病人再煩也是病人。我們做郎中的,做的就是治病救人的事。仁心濟世,懂不懂?如果我們憑表情做事,在藥裡做手腳,那和圖財害命有甚麼辨彆?明天多虧是把人救過來了,不然,你的罪惡就大了,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