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福禍唯天知[第1頁/共4頁]

待盛裝送到，小將親手穿衣，不忘安撫戰戰兢兢的黢黑王後：“母後彆怕，隻要兒臣在一天，毫不會讓您遭到傷害……”抬高嗓音：“文龍長年交戰，也得空顧及小兒，至本日起，勞煩母後代為照顧，猜想王兄不會發難。阿不思公主不諳世事，還需您照看，請母後勿生他念。”

換個姿式摟緊哭累的小兒，悄悄聆聽的小將被迫插言：“恕文龍大膽，不知王兄此舉是否針對母後不去看望？實在母後心繫父汗，幾次三番要入帳，但花兒……”歎口氣：“伴隨父汗理所當然，隻不過，機會不對。父汗的在天之靈也不但願一再見到生離死彆，文龍竊覺得，眼下的當務之急為如何保全父汗真身，商談出一個萬全之策，儘快送父汗回家。並且事不宜遲，以免怯薛軍生疑。如果王兄冇定見，最好讓隨行的百戶長大人入帳，親眼看一看父汗？”

鵠立風中，主仆小聲嘀咕，軍帳內，吚吚嗚嗚的哭聲分外苦楚。影影綽綽中，飛花飄零，綠葉無語淚奔。夜光清冷，感喟聲聲，無人入眠。

歇口氣，放鬆滿身：“來吧！王兄，我們父子隻求一個痛快，以免追不上花兒公主，請——”

“這……這個……”被問得張口結舌，惱羞成怒，拔都王子大聲嗬叱：“你一個小小的行軍總管，有何資格詰問本王？快說，轉世受挫到底何意？跟孽種有何乾係？長生天又為何會發怒？”

聽完整數翻譯，肝火燃燒大半，緩緩放下彎刀，但王者莊嚴和無處宣泄的憋屈氣仍然擺佈著拔都王子，翻翻白眼：“也罷，本王也聽得出來，此話發自肺腑……”深思一會：“行，本王要當眾正法此小兒，隻因為，一個煞星千萬留不得。先剋死爺爺，再剋死其母，接下來又會剋死誰？”環顧一圈，語氣冷酷：“請母後勿怪拔都，不正法小兒，我們今後會不得安寧。”

任由鋒利的刀刃劃破肌膚，小將渾然不覺。低下頭，冷靜凝睇扯開嗓門大哭的小兒，渙散的眼神垂垂溫和。冷風劈臉蓋臉橫掃鴉雀無聲的現場，打個寒噤，人終究醒神。看看貼頸彎刀，下認識摟緊繈褓，衝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兒齜牙一笑：“彆哭，小子，你來得太不是時候……”

一會蒙古語，一會中原話，聽得一愣一愣，斜睨被血水滲入的衣領，拔都緩緩撤回刀具，但刀刃也不離小將頭部擺佈。一向張望，儒者判定出聲：“請王子殿下答應微臣替駙馬爺翻譯……”也不等獲得答應，仰仗驚人的影象力，用蒙古語快速複述小將原話，幾近達到一字不漏的境地。

女兒扭曲的麵龐早變得寧靜很多，但看上去仍然觸目驚心，戰戰兢兢靠近，哀痛的黢黑王後低聲扣問：“你為甚麼不驚駭？花兒已經……已經去了……”

“不成，千萬不成……”連滾帶爬靠近鵠立北風中的父子，黢黑王後泣不成聲：“殿下病故，花兒難產，與無辜的小兒何乾？為何要如此對待本後的小外孫？本後也不想活了，如果真忍心動手，讓本後陪殿下去吧！”

如夢初醒，惶恐叩首，周文龍孔殷火燎提示：“王兄，現在不是哀痛的時候，措置父汗和花兒的後事須馬上停止……”戰戰兢兢抱好小傢夥：“還須儘快找來乳母……”冷靜凝睇無辜小兒，眼淚如決堤的大水，話語哽咽：“實在冇有的話，用剛生下羊羔的母羊初乳餵食也許也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