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雲遮月[第1頁/共2頁]

園子深處，一年青婦人執帕焦灼不安地來回走著，不時翹首往園中小徑打量幾眼，及至見到來人自薄霧中閃出，她麵上一喜，急步上前，待來人扯下蒙麵巾，她脫口驚道：“離歌？怎的是你，冇被人盯上吧？”

她手指雲姝，厲聲叱道。

如果說玄月是猛虎，惠娘無疑是猛虎嘴裡鋒利的犬牙，伸開血盆大口便要弑人。而宿世的雲姝充其量隻是兩隻虎前爪，玄月由始至終所依靠的都是惠娘，特彆在她們伴隨玄月入宮後，凡嚴峻事情玄月隻和惠娘相商。

雲姝熟門熟路的帶著稚菊過二門上了抄手遊廊，七轉八彎剛下流廊就被宋媽媽攔下。宋媽媽原是閔氏的陪嫁仆婦，生得肩寬體胖，又會點棍棒工夫，是這院裡最刻薄不講情麵的媽媽。

“你便是阿誰救了蜜斯的丫頭？”不等雲姝出聲宋媽媽又道：“口齒倒是個聰明的，隻是彆聰明得過了頭。彆打量你救太蜜斯就做得我的主，這院裡還輪不到你來發言。”

“不打緊。”雲姝讀懂了她的臉部神采，“該是我的，有朝一日我十足都要拿返來。”

玄月身著淡紫散花裙，裙上用銀絲線繡有雙蝶戲花圖案，發上插著一支紫水玉缺月木蘭簪，冷冽中帶點清爽，卻又不失貴氣。但繞是如此，一身青布上衣下褲僅挽丫髻的雲姝竟冇被她壓住。

稚菊用力點頭。

雲姝身子向前微傾，屈膝見禮，不慌不忙隧道：“回蜜斯，奴婢名叫雲姝。”

眼瞧著二人說了一會話，夜行衣打扮之人有要走之勢，她隻得隱於一旁。讓過來人，她躍出遠遠跟著另一人，一向跟到九曲迴廊，藉由廊下燈籠瑩光這才認出是玄月的乳母惠娘。

來人落在了雲姝她們邊上的屋簷上，隨後一起順著簷溝而下，雲姝屏息回顧看去，見來人躍下屋簷朝著果園而去，瞬息消逝在茫茫夜色中。

玄月眸光清淩淩地落到她麵上，“雲……姝？雲遮月？”眉一挑，臉一沉，玄月手中調羹摔到了雲姝腳下，“你好大的膽量，戔戔一個賤婢，我汲引你讓你來我跟前服侍，你卻來熱誠我？”

宋媽媽立在邊上心中悄悄稱奇，方纔領著雲姝一起而來她便發覺，雲姝身上似由內而外隱披收回一股沉穩的端凝之氣，仿似與生俱來。便是現在麵對蜜斯，也落落風雅，全無膳房粗使丫頭的拘束。

非論來的是哪一起的人，雲姝鑒定宿世稚菊之死多數與來人脫不了乾係。她輕飄飄自屋簷上躍下，朝著來人消逝的方向跟了下去。

將軍府眼下人丁薄弱，府裡另有多處院落空置，加大將軍一月裡有近半月時候宿在虎帳中，是以府內防備並不森嚴。但此時將將過人定時分，有幾處院落還點著燈，護院的武師也非酒囊之輩，來人端的算得上是藝高人膽小。

宋媽媽讓人帶了稚菊下去，她則領著雲姝去見玄月。到了房門外，有小丫環打起簾子，宋媽媽囑雲姝在外等著，本身閃身入內。

離歌看去不過十五六歲，未及弱冠之齡，然他負手而立，眉梢眼角的桀驁，立時狷狂地潑了滿園，“盯本少主的人還未出世。”

雲姝不慌不忙道：“早幾日蜜斯同惠娘去過膳房，蜜斯鬨著要吃冰鎮的涼皮粥，惠娘便抬出宋媽媽來。蜜斯發了好大的脾氣，說宋媽媽明著是大奶奶打發來她院裡管事的，實則是來拘著她的。今見宋媽媽上來就派了稚菊姐姐的差，因此曉得您就是宋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