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出閣[第1頁/共2頁]
顧晨簫緩緩取下腰間玉笛,手指悄悄一抹,清冽的笛音便緩緩飄散在風中,仍然是那曲他與慕容薇非常熟諳的《鳳凰於飛》。
那一抹燦燦的金色鎖片垂垂融入澄徹的湖中,又垂垂消逝在兩人視野當中。
顧晨簫眼中倒映著一彎聘聘婷婷的身影,似是被輕風吹皺的一片月影。他悄悄笑出聲來,滿溢的柔情如粼粼波光,一波一波泛動在慕容薇心上。
“阿薇,那一日在這裡初見你,不曉得是甚麼原因,心底銳銳的疼痛”,顧晨簫將慕容薇的手撫在本身心口上,暴露醉心的笑容:“現在這裡倒是滿滿的甜美,再無一絲一毫的感慨。”
午後的陽光煦暖而明麗,璨薇宮內鳳尾森森,桐陰委地,有類彆樣的喧鬨。
三步一亭、五步一閣,到處吊掛著大紅的綾緞,紅綾挽做的同心結隨風拂動。
慕容薇亦悄悄舉起右手:“彼蒼在上,厚土鄙人,慕容薇甘心生生世世與顧晨簫永結同心,存亡相依。”
澄淨的暖陽從樹梢間篩落,兩人臉上都跳動著金子般的光彩。顧晨簫忍不住,再一次打劫了麵前這一抹動聽的芳香,他溫潤的唇悄悄覆在她的唇上,嗅到那一縷特有的薔薇芳香。
將背抵在古榕樹廣大的虯乾上,顧晨簫清淺而笑,熟諳的杜若香氣在慕容薇鼻端繚繞。他將澄園那一日如何撿得她勾落的裙裾殘縷,以及青蓮台送彆之時如何做了一回梁上君子,都一一道來。
“陪我去一到處所…”慕容薇與顧晨簫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止住了聲音。一模一樣的七個字從兩人丁中吐出,帶著彆樣的默契。
遠遠的歌樂不斷,璨薇宮從裡到外已經到處堆金砌玉,明黃的琉璃瓦映著新漆過的硃紅色宮門,上頭一色金燦燦的銅釘熠熠生輝,無不顯現著天家的高貴。
顧晨簫候在宮外等著吉時,目光偶爾飄過那叢仍然富強的紫藤蘿花架,想起兩人幾次在這裡會晤,唇角的笑意便悄悄泛動開來,臉頰如被酒氣熏紅。.
摩挲著古榕樹粗糙的樹乾,慕容薇仔細心細尋覓本身上一世留下過的印記。
若說於故國另有甚麼未了結的苦衷,便唯有宿世刻在澄園古樹上的“蘇”字。
大紅聯珠紋的龍鳳呈祥五彩灑金牡丹吉衣裙裾繁複,慕容薇高高盤起的髮髻上是華麗矜貴的琉璃鳳冠。中間的五綵鳳凰口銜一粒桂圓大小的夜明珠,又垂落兩串紅寶石流蘇。華燭葳蕤下,慕容薇笑靨淺淡,卻比一樹繁花更燦豔穠豔。
風過處葉吟切切,澄園古樹還是蒼翠富強。那一汪碧水環抱,映著晴空萬裡,正有一隻飛鶴沖天而起。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許是光陰的蹉跎,許是光陰的翻雲覆雨手始然,古榕樹的樹乾上,阿誰早該班駁的“蘇”字已然冇有一絲一毫的陳跡。
是遺憾、亦或豁然,在這一刻都隨了遠去的秋風,無影無蹤。
冇有傳鑾駕,也冇有要人跟從,隻要慕容薇與顧晨簫兩人著了常服出宮,一輛朱纓黑漆的馬車樸實而低調,緩緩在澄園門口停下。
“好人,怪道自打青蓮台與你相彆,我的荷包便消逝不見,本來是落入了你的手中。快說,是如何得來?”慕容薇亦嗔亦怒,神采格外動聽。
兩人不約而同,都將目光投向了澄園的方向。
青綠色的荷包繡工卓絕,清楚是慕容薇失落在青蓮台的那一隻,裡頭淡紫的絲縷上勾著銀色的薔薇花枝,又清楚是她裙裾缺失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