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遙望[第1頁/共2頁]
“那你就放心等候,你母妃本日說了,清者自清。你要信賴母後必然會還你母妃的明淨。反而是你,不在母妃身邊的日子,必然不要讓她擔憂。”
徐昭儀脫簪待罪,慕容芃卻不信賴她是那隻幕後的黑手,而是一樣將核閱的目光投向安國王府上頭。是以,他曉得慕容萱對紫霞宮滿含牽掛之情,便冒雨帶他來到紫霞宮外頭,又遣人去瞧徐昭儀的安好。
雨勢極大,伴跟著電閃雷鳴,廊下的鐵馬也不甘孤單,收回叮叮的響聲,在大雨滂湃的夜裡格外猙獰而深遠。
宮內那些打理得整整齊齊的花圃現在成了一片狼籍,老樹上的虯枝被風吹斷,散落在花圃中間,海棠花又寥完工泥,碎成一地殘紅。
徐昭儀謄寫著《金剛經》,聽著外頭不時傳來的雷聲與琉璃瓦上嘩嘩的落雨聲,方纔安靜一些的心又漸漸翻滾起來。
簡樸的飯菜,徐昭儀甘之如飴,內心反而安好。
掛念著阿萱從小便怕響雷,徐昭儀內心似被油煎普通。隻因本身禁足宮中,隻怕扳連了阿萱,連探聽一聲也不成。
徐昭儀恰是憂心如焚,卻聽得外頭有嬤嬤隔著簾子稟報:“三皇子派人來瞧娘娘,問娘娘可有甚麼話要轉告?再要奴婢回稟娘娘,四皇子統統安好。徹夜雨大雷大,三皇子要與四皇子同榻而眠。”
本日安慰慕容萱的話,滿是發自他的肺腑。小常將慕容萱帶到他身邊時,已然將長春宮裡的一幕一五一十說得清楚。
天涯之遙的紫霞宮內,徐昭儀隻挽了簡樸的髮髻,換了身淡青色暗紋的衣裳,通身高低半點金飾也無。
自打從長春宮返來,她便虔誠地跪在小佛堂裡。西方三聖的白玉像慈愛而寧靜,俯視著徐昭儀清臒的身形。她已然待了足足兩個時候,還是一動也不動。
在這個大雨如注的夜裡,幼年的慕容萱第一次曉得與母妃分離的驚駭與啞忍,更瞭解了兄長付與的親情與溫馨。
不經意間,慕容芃不再是客歲阿誰還顧慮著捉鳥雀玩耍的孩童,褪去青澀的童年,不管是在朝堂,還是在位高權重的內閣,他已然初露了鋒芒。
如果木版由徐昭儀淬毒,她如何捨得由著阿萱玩弄,又由著他送去長春宮,還漸漸教著孟昭儀把玩?
慕容芃將他攬得更緊,語氣溫和又不失鼓勵:“阿萱,男人漢大丈夫,要英勇一些,暴風暴雨算得甚麼?想想你當日如何不敢騎馬,現在不是已然馳騁在馬場上麼?”
如果阿萱有甚麼不測,她當然不能苟活。再因著本身母子賠上孟昭儀母子的性命,更是對不起多年姐妹之情,隻怕本身百死莫贖。
又是刺眼的閃電扯開烏黑的夜幕,一個焦雷霹雷隆重新頂滾過。伴著那哢嚓嚓的脆響,慕容萱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
防著徐昭儀一時想不開會做傻事,楚皇後原是找了宮裡幾位成老些的嬤嬤守著。現在見徐昭儀情感安穩,這幾位嬤嬤便也輪換著下去用膳。
徐昭儀所居的紫霞宮覆蓋在一片厚厚的雨幕裡,顯得格外蕭瑟而苦楚。
宮人們瞧不過,送了晚膳上來。楚皇後並未發話,禦膳房裡也未曾剝削徐昭儀的份例。見還是是常日的鮑參翅肚,恐是對菩薩不敬,徐昭儀命人撤下,隻就著一碟鹽水煮的茴香豆,用了小半碗米飯。
本身被禁足,貼身的宮人卻能夠出去,徐昭儀叮嚀道:“轉頭奉告禦膳房,我現在是待罪之身,又在佛前頌經,每日隻須送些素食過來,千萬不成奢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