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章 歸根[第1頁/共2頁]
當日楚皇後肅整後宮,肅除了各處的眼線,裡頭不乏有蘇暮寒埋下的暗樁,卻也就此不了了之。
見崇明帝如有所思,徐昭儀俯身再拜,以膝當腳前行了兩步,纖長的睫毛上掛了兩滴淚珠似墜非墜,顯得格外動聽。
徐昭儀常替楚皇後分憂,曾代她協理六宮,打理外務府的事件,辯才自是不錯。又曉得崇明帝的性子,更曉得拿捏本身的情感。當下便將郭尚宮的疑點一五一十道了出來,言語間層次清楚,絲絲入扣。
郭尚宮與壽康宮的間隔、與白嬤嬤的態度,連同她平日深居簡出的行動,若放大了來看,無一不是縫隙。
不敢對安國夫人抱怨,徐昭儀卻也聰明地點了眼藥。非是禦下不嚴,隻怕安國王府裡有人早與惡權勢勾搭,她一個當家主母卻懵然不知。隻曉得保養故鄉、寄情花草,做些傷春悲秋的事情,當真令人不忿。
宮中公然被人穿成了篩子,連這些身居要職的人都脫不開懷疑。
皇城當中本就無人識得她原本身份,拿了夏鈺之重新辦理的戶籍文書,阮夫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又換回閨中的名字,連本籍都改回了青州府人氏。
紫霞宮內燈燭溫馨,溫和地映上那扇六幅碧水長天的桌屏。
迎來一個光輝的金秋,換得豐富的年景,日子還是如流水般悄悄如梭,平常人家相守的,隻是最淺顯與淺顯的幸運。
徐昭儀從不惹是生非,從不在君王身畔亂嚼舌根,本日語出無法,到有些楚楚不幸。崇明帝心生顧恤,伸手攙扶,命她坐下來發言。
徐昭儀聰明,不與安國王府正麵為敵,卻句句直指宮廷的安危,將安國王府安排在非常難堪的職位,正對了崇明帝顧忌蘇暮寒卻冇法立時誅殺的難堪。
徐昭儀話風一轉,提到眼看期近的冊封大典上:“往昔隻是議定了三皇子儲君之位,便出了阿瑩萱這檔子事。現在冊封大典近在麵前,隻怕又有人私底下不安份。若那兩國的使團在我們宮裡出了題目,西霞天然百口莫辯,剛安寧了冇有多少年的天下,指不定風雲複興。”
“事關阿萱的安危,臣妾如何敢不經心?”徐昭儀垂下頭來,暴露耳邊一對碧瑩瑩的耳墜,映著烏黑的耳垂,更加顯得楚楚不幸。
天然不希冀一次進言便能把郭尚宮扳倒,徐昭儀既已在帝王內心投下暗影,便聰明地收住話題。曉得崇明帝並不在此過夜,她隻知心腸理了理崇明帝方纔坐得有些褶皺的衣角,靈巧地恭送崇明帝出門。
有那麼兩次,徐昭儀泒出的人跟蹤郭尚宮出宮,不敢離得太近,卻被她三繞兩彎就甩脫了人影。
崇明帝麵上的震驚一閃而逝,勉強壓下心間的陰翳,安撫地拍拍徐昭儀的手:“你所說的朕都記著了,老是累你今次受屈,你的好處朕記在內心。郭尚宮那邊,可曾泒人緊緊盯緊?”
誰也不曉得這後宮到底似不似鐵壁銅牆,若隻是抓了些小魚小蝦,留著郭尚宮如許的大人物不管,皇宮裡還是冇有奧妙可言。再是以禍及那兩國使者,在天下間挑起酣然大波,隻怕會有人漁翁得利。
崇明帝攙起徐昭儀,眼裡似是波瀾不興,心下卻有些暗潮湧動。他陡峭地問道:“難為你細心,可曾查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徐昭儀言語謹慎,論述得有條不紊。三人尚且成虎,幾番莫須有的罪名連在一起,郭尚宮行跡更加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