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隔斷[第1頁/共2頁]
錢唯真不敢再聽,從速將簾子放平,又一個大跨步坐回到靠牆的椅子上,與方纔玄想拜彆時一模一樣。
朝中大臣們也是以暗裡群情紛繁,說此事與安國王府脫不了乾係,乃至有鋒芒直指深居簡出的安國夫人。
拿了錢唯真的節禮,玄霜又露了絲口風,連著幾封彈劾戶部下撥軍餉數量不對的摺子都被留中。八月仲秋一過,崇明帝的重視力便要放在驅逐建安與康南的使團上頭,哪有精力查甚麼積年的陳帳,隻要錢唯真放心。
玄霜聽得舒坦,招手讓小寺人上茶。兩人喝茶等候,又等了約半柱香的工夫,倒是陳如峻辭職,崇明帝宣錢唯真覲見。
玄霜濃眉悄悄一挑,瞧見隔斷那邊的水墨長綾還在隨風逶迤,口中也不說破,隻悻悻說了聲:“小主子們遇事便慌,那釦子好端端掉在盛號衣的匣子裡,叮嚀繡娘縫好便是,偏生慌裡鎮靜。”
因崇明帝正與陳如峻在禦書房說話,錢唯真便隻好等在外頭廊下。玄霜諒解他年事漸高,給行了些便利,悄悄將他帶到一旁的偏廳裡,請他臨時落腳。
兩人說話低緩,錢唯真聽得留意,聲音雖不清楚,卻被他聽了大半。
終究淬毒案不了了之,徐昭儀一朝洗脫罪名,刑部將統統任務推到已死的杜側妃身上,總歸有些草率。
這般啞忍與暖和的風格,到與崇明帝之前的脾氣符合。錢唯真半信半疑,耐著性子冷眼旁觀,現在宮裡頭到是一泒歌舞昇平,絲管歌弦不竭,又時候忙著漸近的冊封大典,到不似有人要翻陳帳的模樣。
兩人在錢府一處彆院喝酒,玄霜悄悄與他說,崇明帝這些日子都在與陳如峻暗議此事。崇明帝固然憤怒,現在一則顧不上,二則也想要給錢唯真這個兩朝元老留幾分薄麵,籌算小事化了。
錢唯真本是半信半疑,不猜想本日早間親耳聽到了佳音。
話說到這裡,清楚故意放過本身的意義,錢唯真聽得怦然心動,渾身的血都湧往頭頂,他悄悄掀起了水墨長綾的一角,想要聽得更清楚貼切。
昔年做先帝的重臣,錢唯真不止一次來禦書房議事,對這裡的格式非常熟諳。舉目一看間,便曉得這偏廳實在緊連著禦書房,是拿褪漆楠木的隔斷隔開,外頭掛了一溜水墨長綾,長綾下頭實在另有暗門相通,原是著了崇明帝出入便利,也是為著環境告急時從這裡逃生。
崇明帝幽幽一歎,悶聲道:“朕何嘗不是這個意義,現在邊城那邊仍然是一道最首要的樊籬,李之方卻難有連襟那般的擔負。想要再尋出一名讓仇敵聞風喪膽的蘇大將軍,難啊。”
大朝會過後,崇明帝欽點了幾位朝臣議事,錢唯真也在被點之列。
玄霜還曾提起,崇明帝曾與陳如峻提及,他自打入仕便在錢唯真部下當差,兩人曾有些師徒之誼的情分,不想一追到底。
全部宮內花團錦簇,崇明帝臉上瀰漫著常日不常見的喜氣,對著群臣的態度也比昔日和睦,對朝政臨時有些懶惰。
隻聽崇明帝感喟著說道:“水至清則無魚,朕本是戶部出身,哪能不曉得這個事理。六部裡哪個衙門細查起來,一個一個都難辭其咎,不過和著稀泥罷了。朕早些時瞧那錢唯真張狂,這才故意打壓,現在卻需求他與許三年製衡。”
木頭隔斷並不隔音,錢唯真曉得隻要走近那隔斷,便能聽一聽崇明帝與陳如峻議得何事。偏玄霜硬生生陪在一旁,叫貳心癢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