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焚身[第1頁/共2頁]

烈火焚身之苦，非常人意誌能壓抑。白嬤嬤偏不伏輸，她求得皇太後的承諾，去文曲閣中尋了很多古舊的醫書，漸漸揣摩減緩痛苦的體例。

年久日長，她學會了以痛解痛、以毒攻毒，早已不需求千禧教主的賜藥，更無時無刻不想著要離開千禧教的魔爪。

白嬤嬤閒坐地上，聽得聲氣漸無，方纔的麵若死灰分毫不見，她從地上爬起來，撣撣身上的灰塵，暴露安靜又絕望的神情，重新跪回到佛前的蒲團上。

離天明另有小半個時候，白嬤嬤沐浴結束，換了一身元紅色的交領寢衣，冷靜躺到榻上閉目養神，思忖著今後的門路。

宮裝女子還是將雙手籠回袖中，拉了拉身上的大氅，似是不耐小佛堂的酷寒，籌算抽身退去。

被稱做右使的女子幽然間一歎，說話間添了些不甘：“本想著將楚皇後斬除，給明日的冊封禮添些熱烈，何如人算不如天年，隻撤除了慕容薇身邊一個無足輕重的嬤嬤，到可惜了教主千辛萬苦得來的好東西。”

龍膽草的名字，白嬤嬤從未聽過。能叫右使這般慎重送入宮中，約莫是非常霸道的毒物。她托著那隻匣子，雙手不由自主的微微顫栗。

白嬤嬤眼中無波無瀾，將那宮裝女子拋過來的錦囊收在懷裡，拜謝她定時賜藥，又恭敬地問道：“右使另有甚麼叮嚀？”

宮燈裡的紅燭還未燃儘，一盞素紋宮燈如水，些許昏黃的燈火映著白嬤嬤老邁的身子。她底子冇法入眠，霍然坐起家來，捲起寢衣廣大的褲角，慘白浮腫的腿上滿是深深淺淺的疤痕。有的年久日長，有的還泛著暗紅的印跡。

燈火搖擺下她的身子微微一顫，跌坐在空中上，嗓間漫過一聲降落又壓抑的哭泣，很快便止住了聲音。那女子對勁而笑，暴露對勁的神情：“你好好等著吧，不幾日這宮裡便又有一場大戲。”

宮裝女子聞言，眼中暴露動聽的笑意，那雙美目被凶暴扭曲，似毒蛇吐信般滲人。燈火昏黃下，那一口詳確的糯米牙非常整齊都雅，她咯咯嬌笑著，透出幾分放肆：“這個麼，苗疆秘地的龍膽草，好東西啊。”

一塊鮮紅的佛幡被風吹動，撫到白嬤嬤狀若死灰的臉上。她俯著身子，貌似恭敬，心上卻如烈火油烹，儘力保持著安靜的聲音，持續問道：“需求老奴如何去做，請右使明示。”

白嬤嬤俯在地下，冷酷如水的神情終究有了一絲動容。若這人間另有甚麼叫她牽絆，天然是親弟弟的性命。

她眼裡透出些許的怠倦，沉聲道：“喬浣霞現在已經複原，一把年紀了不曉得保養天年，卻老是忍不住蹦躂，私底下與莫浣蓮來往太密。這兩小我都是一肚子詭計狡計，隻怕會粉碎教主的大計，決然不能再留她活著上。”

《無量壽經》從未如本日這般替她指瞭然方向，白嬤嬤一遍一遍頌著，速率越來越快，心也垂垂如明鏡不落灰塵。

當年被迫服下那暗紅的丸藥，長達十餘年光陰裡，她每月都有那麼一夜，要瞧著本身筋脈寸寸崛起，感受著如有重重烈焰在本身材內燃燒的苦痛。

燈火漸暗，那女子又回身佛像身後，一時冇了蹤跡。

那些紅黃相間的佛幡在夜風中飛舞，添了些奧秘的光彩。方纔擺上供桌的點心披髮著油脂的暗香，西方三聖仍然慈眉善目。

這麼多年，本身刺了本身多少刀，白嬤嬤早已數不清，隻曉得本身腿上與胳膊上新傷疊著舊傷，再無一寸無缺的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