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琉璃[第1頁/共2頁]
朝良雙眼一眯,淩厲的殺氣不加粉飾地四散開來,將本就暗淡的燭火晃得飄搖,他眼底的神采捉摸不定,生來便有的倨傲是他劈麵前的品德外不屑,定光放肆地橫在長離的脖頸間,玄鐵鑄成的冷硬劍身上遊走著紅芒:“本君將親手告終你的性命。”
厥後混戰中這麵鏡子被丟失了,但想著既然已被封印,被人拾去也隻能當作一麵淺顯的鏡子用,以是天族也冇有再破鈔甚麼心力去尋覓。
長離正看著空空如也的掌心,漫不經心腸道:“甚麼?”
鏡沿上繁複的纏枝刻紋是巨門神君的一貫流麗手筆,鏡麵潔白,正對著朝良,將他的冷酷描述都一毫不差地映照出來,長離笑道:“神君當知本座執念極深,不然當初也不會背棄天道而入魔,以是這麵鏡子,本座是沾都不肯沾,因本座知曉得極其清楚,本座如果沾了,必然食髓知味,沉淪此中,被這鏡靈吸儘真元而亡。”
士衡一怔,不成置信隧道:“你竟將司春拘在幻虛琉璃鏡中?”
長離略略揚了揚眉:“本座等著那一日的到來。”
隨即士衡麵前一花,灰色的袍角從他麵前掠過,鏡麵蜻蜓點水般漾出淺紋來,隻一晃眼,他便冇入了鏡中。
定光在長離的喉前分毫不退,另有向前逼近的趨勢,朝良未有言語,長離勾起唇角來:“司春神女現在在幻虛琉璃鏡中,本座愛莫能助。”
他慘白且清楚的手所指之處,是一麵蒙著厚厚灰塵的鏡子,銀日冰冷的光輝從視窗灑落在其上,也未能見得涓滴的流光溢彩。在朝良的印象中,幻虛琉璃鏡是一麵極其誇大華麗的鏡子,因為打造它的神君是巨門,巨門對事物的愛好一貫都偏華貴,金碧光輝最得貳心,將這麵鏡子打造出來,也是為著個不實在際的由頭――活在夢裡。
他長歎了一口氣,感慨道:“這是我種下的因果,天然需求我來處理,你便在這裡待著,我去。”
“讓朝良進入幻虛琉璃鏡中,這纔是你的真正目標吧。”士衡一雙眼亮得清楚,他腔調裡有模糊的悲憫,“你是想看到甚麼嗎?”
朝良默不出聲,士衡卻驀地開了口:“魔君這話說得與理不通,若非魔君祭出了這麵幻虛琉璃鏡,司春神女也不會誤入鏡中,解鈴還須繫鈴人,以是請勞煩魔君將司春神女引出來,魔君既然能解開當初巨門的封印,將誤入鏡中之人救出,想必也隻是戔戔小事罷了吧。”
但是朝良卻一臉“太長懶得聽”的神情,寡著臉看向長離:“既然她對你許了此諾,那本君臨時不殺你,但等她親口解開這道言靈時……”
哪知會展轉落到長離手中,且他還將封印解開了。
士衡愣神半晌後深深往長離看了一眼:“這便是你想要的嗎?”
長離的唇角向下壓了壓,斜乜了士衡一眼,唇角含笑,道:“你說的甚麼,本座不明白。”
“哦,巧的很,”長離順手一指,“那邊便是了。”
但這鏡子的用處被嘴上把不著關的天相在給彆人算命的時候說了出去,自此今後很多人都上門來找巨門神君,隻為求一個夢。而巨門又是個聽不得彆人求的性子,心軟之下就將鏡子接了出去。
在幻虛琉璃鏡中,心中所思所想都會變得通透,無處躲藏,並且不知該說這麵鏡子的鏡靈是善解人意還是用心叵測,凡是心中有念念不忘之事,一入鏡中必有反響,好財帛者能見金銀雕砌,好花木者能見落英繽紛,花影之間人麵那邊能尋,尋得了後又能如何,卻皆是鏡花水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