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日[第2頁/共3頁]

轉過一道浮雕鬆竹梅屏風，窗邊翹頭案後坐著楊複，他一手支頤，一手執書卷，目光落在冊頁，沉思卻彷彿遠去。發覺人來，抬眸一睃，語氣安靜道：“雪甌在門口做了甚麼？”

院內朝陽初升，岑韻帶著雪甌在一旁曬太陽，暖融融的陽光打在身上，渾身骨頭都懶怠得不得了。淼淼不敢上前，唯有躲在廊下入迷，揣摩著下一步該如何攻略楊複。

小丫環點頭如舂米，下唇被咬得泛白，一雙妙目微光眾多，六神無主。端看模樣，確切比他懷裡的雪甌還要不幸幾分，楊複斂眸輕笑，將雪甌交給一旁的丫環照顧，“它脾氣很好，不會隨便傷人，你固然放心。”

淼淼鬆一口氣，重新絞潔淨手帕，服侍楊複盥洗。衛泠說的公然不錯，她的手上再無生出鱗片，淼淼可算能放心碰水，再不必擔憂嚇著人。

淼淼欲哭無淚，為何這隻貓會在此處？她雖是人身，潛認識裡仍然對貓害怕，彷彿它下一瞬便會撲上來啃食本身。

淼淼踮起腳尖，手指大膽地放在他的眉心，烏瞳緊緊盯著他，“王爺彆動。”

她心跳到了嗓子眼兒，更是抓著樂山的衣袖不肯放手。這時候甭管是誰，隻消能替她趕走雪甌，便是她的拯救仇人。

楊複低頭覷一眼雪甌，再回視顫顫巍巍的小丫環，“你怕貓？”

雪甌同她對視半晌，依偎在楊複腳邊舒暢地蹭了蹭，細金飾軟的聲音喵嗚一聲。大略是昨夜睡得舒暢，它今夙起來表情很好，全無昨日陰沉模樣，是以對淼淼的變態並未在乎。

楊複低聲：“你在數本王的眼睫？”

楊複嘴角噙笑，“本王為何要帶你去？”

惡夢成真，淼淼隻覺五雷轟頂，再也不敢靠近楊複。她鎮靜從地上起家，默不出聲地扶起繡墩，敏捷退離幾步遠，手腳生硬口齒不清，“既然冇事了婢，婢子這就退下……”

小丫環心機純真得很，誰幫忙她誰就是好人，整天將感謝掛在嘴邊，卻不讓人感覺煩厭。樂水微微一笑，哈腰放下雪甌，“好了，出來吧。”

樂山解釋：“它隻是逗弄你罷了。”

淼淼用心致誌地打量半晌，半響才退開笑道：“王爺的眼睫好長好濃呢。”

楊複一頓，眉心觸感輕柔，她清麗臉頰近在天涯，聚精會神的模樣倏忽撞入眼中，一時竟有些冇法轉動。

淼淼睜著水汪汪的淚眼，強忍著式微下來，“感謝樂水大哥，感謝……”

未幾時楊複用過早膳，同平時一樣去雲晉齋看書。他從正室走出，紆青佩紫，身姿雅淡，驚鴻掠影般走過身前，帶去她全部心神。淼淼亦步亦趨地跟上，她好些日子冇去書閣，那邊現在由她打理，偶爾去一趟委實普通。

樂山樂水紛繁回神，認了聲錯跟在他身後，往雲晉齋行去。

她翹起唇角，水眸一眨不眨地看著楊複俊容，行動當真細心。手指透過巾櫛，能感遭到他皮膚溫熱的氣味，從未捱得如此近過，淼淼頓時健忘雪甌給她的驚嚇，滿心對勁都是他的模樣。

但是，但是……

在彆院一待就是十來年，從未見過內裡風景，這對淼淼來講，是再深切不過的引誘。早在樂山說出華峪山打獵時，她便眸子一亮，臉上寫滿四個字――我也想去。

但聞楊複喚了申明字，樂水上前抱起雪甌，勝利挽救淼淼於危難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