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兵卒任人戲[第1頁/共2頁]
謝赤忱眼冒金星,強忍淚水。
上麵兩尺開外,便是咕嘟冒泡的藍綠色漿液,老遠就感到熱氣騰騰,若不謹慎掉下去,恐怕會化得連渣都不剩!
尖尖的五指很有幾分妖嬈地一開一合,彷彿想要抓住些甚麼。那手臂若再伸長些,就幾近可碰觸到橋上行人的腿了。
女魔頭揪住她的衣領,把她一向拖到大門以裡,抹布似的往地上一扔,對其她女魔頭說:“又抓到一個!”
“蒼鬱?!”
一顆巨大的頭顱,眨眼間就到了謝赤忱跟前,以頭上的角狠狠地頂撞她的腰。謝赤忱飛出老遠,重重落地,痛得五臟六腑都要爆裂開來,一時爬不起。
咬咬牙,忍著熾熱顫巍巍上了橋。
一道寬廣的石牆聳峙在火線不遠處,牆上飛舞著繪有歃血惡魔頭像的旌旗,讓人不寒而栗。
下了橋踏入一片紅豔豔的血草地。
放眼四下無人,隻要幾隻五條腿和六條腿、邊幅駭人的玄色短毛小型植物,“嘰嘰”地叫著快速躥過,卻不走遠,目光凜冽地察看著她。
誰都看得出,這不是個好去處!
一股倔勁兒躥上來,謝赤忱再次拔腿冒死疾走,奔向凶吉未卜的將來。
她壯著膽量冒死呼喊,可答覆她的,隻要知名的鳥叫和沙沙的風聲。
謝赤忱驚駭得吞了吞口水,像一隻吃驚的兔子,冇有方向地拔腿疾走起來,還好身後冇有東西追來。
她呼哧帶喘地想: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怎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我連一聲感謝都還冇對他說呢!
此時映入視線的,是暗無天日的氛圍中,成千上萬詭異地飄來蕩去的眸子,彷彿剛從活人的眼睛裡生生挖出來一樣,還掛著殘破帶血的眼外肌,有的還時不時貼著你的鼻尖眨幾下,收回讓民氣驚肉跳的“哢哢”聲。
謝赤忱那句“你乾甚麼”,在喉嚨裡轉了轉,終被驚駭的眼神所替代。
――一張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的臉映入鏡麵,立領粗布衣袍戰役底布鞋,諱飾不住那妙曼的身材和仙顏。
謝赤忱謹慎地撫摩著本身的臉,收回一陣讚歎:“哇,固然五官還是我,但看起來比疇前標緻了很多!眉間多了很多古典的神韻。”
雖是學美術的,可這骨子裡愛好自在、不拘末節的人,想裝回淑女可真不輕易啊!
她想:天國,也不過如此了吧?
“蒼鬱,冇事吧?快點起來!”
本來,他走後,統統都不再像疇前;本來,隻要他在的處所,纔會百花齊放、美似瑤池。
不知跑了多久,眼看著血草地到了絕頂,視野廣漠起來。四下滿盈著濃濃的殺氣與血腥氣,諱飾了大天然中萬物的氣味。
如此,等下了橋,已經汗透衣衿。
頎長的血草呈鋸齒形,根根有勁道,在此中穿行,就像被無數道鋼鞭鞭打,隔著裙腿也已傷痕累累。
漿液內裡還不時伸出可怖的長長手臂來,上麵充滿灰黑的絨毛,說不清那是人、植物還是鬼的胳臂!也無從曉得它們是住在內裡,還是不謹慎掉下去的!
遠遠的,瞥見火線草地裡有些東西閃閃發亮,好似墜落草叢裡的星光。
更多與本身普通的人類,男男女女皆衣衫襤褸、神情板滯,一言不發地乾著活:有的在打磨外型古怪的東西,有的在馬不斷蹄地挖著甚麼,另有的在以肥胖的肩膀拖遝東西,或搬運龐大的石塊,稍有怠慢,便會遭到毒打或被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