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一身烽火拜妙華』第十九章 月圓天路近，雲夢迷心鬼[第3頁/共4頁]

天上烏飛兔走，人間古往今來。

“哦。”

無定草堂中，有辛綠漪在，牧雲今後便與廚房斷絕。斑斕的主廚，已曆經人間七百年的風風雨雨，七百年的光陰芳華足以讓人去學會大家間任何一弟子活技藝。君子遠庖廚，既修煉成女兒身，辛綠漪第一項練成的餬口絕技，便是烹調。廚藝已然通神，再加上就從山野當場取材的山珍和野蔬，最鮮美、最翠嫩的食材聚集於一手，從無定草堂的七星灶上流水端出，則每一回都讓書癡才女吃得滿頰留香，流連忘返。屈夢湄今後得知，書中有況味，那廚中卻更是有滋味。

不提少年異想天開。就當辛綠漪在牧雲的鼓勵下，正開端在高峨山崖上對月吐納丹丸之時，南邊委羽山中一座低矮的山嶺上，卻有一名身穿繁複殘月火焰之袍的高大老者，正立在嶺頭弄月幽思。瞭望明月蒼穹之時，臉孔威猛的黑袍老者冥冥中似嗅到甚麼氣味，驀地間一轉頭，臉朝著北方夜色中連綴群山的方向瞭望，一時候如有所思。

牧雲卻在心中煩惱道：

片時拖儘塵凡夢，冷骨冰心對玉壺。

因而常日歡聲笑語，頗多殷勤，俄然幽冷僻渺，超凡拖俗，一時竟把牧雲給看得呆了。這恰是：

萬般回顧化灰塵，隻要青山不改。

『白雲鄉裡血魂驚』V

到了六月十五，這早晨，月上於東山之上，那月輪又大又圓，如一麵銀盆扣在蒼藍的天幕上。此時已用過晚餐，牧雲悠落拓閒地走出草堂，想去四周兜轉消食，一昂首，卻瞥見辛綠漪立在不語崖的頂上，朝著天涯的圓月眺看，神態悠然。

見女子入彀，牧雲大喜，心道這些光陰藏幽閣之書公然冇白讀，連這修煉數百年的仙顏魚妖也冇聽出他胡扯。得此鼓勵，牧雲勇氣大增，忙再接再厲，渾厚了嗓音，專挑文籍中最玄乎的詞句說道：

“哈，我最喜好實話實說，又怎會懲罰於你？”

“公子，如果碧奴說了實話。可不準懲罰於我……”

因而在此以後，被牧雲等閒勾引的魚妖，便在這不語高崖之上，對著雲天上的明月光彩，吐出了深納神海丹田的內丹。而修真之事，有俗世閒人，憑著設想，將其分為旋照、開光、融會、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度劫、大乘諸多階段。若勉強依此照搬，辛綠漪已臻靈寂之期，那內丹圓如雞卵，紅彤如火，晶潤有光。又因本體特異，化龍有期，特彆得了牧雲西湖私語，貫穿靈機，已是半龍之體。是以紅丹當中，又滲入絲絲金光，赤氣金華交纏在一起，如同金紅豔豔的日彩朝霞，竟有大羅金丹之相。

按下天南之事不表，再說那朔北關外的白山黑水和大漠荒煙。就在牧雲遁入委羽山中出亡的兩個多月裡，那悠遠的北方已產生了很多事情。細節不必冗述，這兩月的史冊如此記錄：

“哈！”

“六月初八，邸報至京，物議沸騰。聖上故刻薄，仍不責，反加封‘靖北將軍’，以勵其誌。惟諫議大夫太叔用奏曰：‘江南行，逞威草澤，不得勝。百勝將軍故此失膽焉？’”

因而，在今晚這月圓之夜，牧雲悄悄鬆鬆地便做了一個前無前人、後無來者的豪舉：

“這等奇異之事，之前隻是傳聞，不管如何得親見一回纔好。可惜綠漪她竟似再也不會發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