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月瀟湘』 第十三章 相共開笑口[第1頁/共2頁]

因而這遠來的雲遊道人俄然對這隨便突入的茅舍小院中那兩位少年男女大感了興趣；本來隻是路過避敵，此時卻在小院中放心坐下來，開端和院落仆人拉起了家常。無咎放寬了氣度，張牧雲早被他風采佩服，也一起翻開話匣，在這小院晚風中談笑風生起來。老道蕭灑，少年豁達，不一會兒張牧雲和無咎便混得廝熟，連稱呼也靠近起來。

少女清脆地應了一聲，敏捷地扭身，如雨燕穿林般緩慢跑進廚房沖茶去了。

“怪哉！”

張牧雲打量道人，道人卻也在打量張牧雲。張牧雲心中驚羨道人仙風道骨，卻千萬冇想到劈麵這超脫出塵的道人看了他，卻也暗自詫異。

“……真是老朽今晚神思龐雜、老眼昏花了麼？”

和無咎這般聊得一陣，張牧雲忽想起一事，便道：

“……問得好！”

“我聽幕阜山中那些羽士們說過，天下的道觀以羅浮山的上清宮為首，想不到今晚就有一名上清仙長路過我家！”

“你兄妹二人住在汨羅江邊，離洞庭不遠，那不知熟稔湖中君山七十二峰否？”

見張牧雲利落，無咎道人也不再客氣，便說道：

手舞足蹈說完，張牧雲從速請無咎道人坐下，又忙不迭地轉頭衝月嬋喊：

見少年這般直白，無咎道人也不覺得意，抬手一捋頷下鬚髯，含笑答話：

“……看來老道今晚向南而來，確得了有些緣法。”

不過，如果說這很能夠是幻覺，那院中彆的一人，卻實實在在地讓他萬分駭怪。

聽了無咎這答覆，張牧雲口中承諾，心中倒是不覺得然。

偶爾拿眼瞥看那中間站立的少女，無咎道人震驚想道：

“無咎前輩，我有一事不明――您說您是羅浮來的上清道人，那應當道法高強；再看您身後這口寶劍，明顯不是凡物，卻如何會被幾個洞庭的小賊追得狼狽？”

“哦……本來如許。”

張牧雲一臉鎮靜：

“牧雲小哥，月嬋女人，既然貧道今晚得遇，便是有緣；方纔談得一時，貧道心中倒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看出少年不甚附和，無咎也不覺得意。坐在張家條凳上，端起少女剛奉上的茶盞喝了兩口，潤潤嗓子，神態悠然的無咎道人看了看麵前少幼年女，便話鋒一轉，進入他料想的正題。皎然的月華中，隻聽他道：

月嬋沖茶之時，張牧雲便恭恭敬敬地站在無咎道人的麵前，藉著天上星月之光，偷眼打量這位可貴一見的上清道人。也不消看很多細心，隻從這道人形貌上，張牧雲便看出好幾分與眾分歧。初上樹梢的月光微茫潔白，夜色中麵前的道人一雙眼睛光彩灼灼，晶亮有如夜星；臉上的神采，卻恰好一派平和，見少年打量他，隻是一臉淺笑，滿麵慈愛；在他麵前，不消說話言語，張牧雲已覺如同有一陣微涼的東風劈麵而來，渾忘了此時恰是大暑三伏。

“呃……仙長您何必如此客氣？有甚麼叮嚀儘管講來！”

“本來是羅浮上清的神仙！”

“哎！”

“月嬋妹子，快去櫥中茶罐裡尋些好茶，給這位上清神仙衝碗茶潤嗓！”

“牧雲小哥，你這是隻知其1、不知其二。不錯，貧道是在上清門放學道，固然駑鈍，卻也有些法力，要對於這幾個蟊賊，也不成題目。隻是我等削髮之人，入山學得法技劍術所為何事？隻為執劍衛道罷了。我這劍斬的是水怪山魈，我這術滅的是邪魔凶鬼。剛纔那些賊寇當然可愛，倒是生得人身，隻合官府王庭緝拿，我等方外之人，總不便與他們普通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