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風月瀟湘』 第十一章 開門佳客，閉戶林泉[第1頁/共2頁]

七月剩下的這些悶熱的日子，平平而無聊；對張牧雲家小小的院落而言，或許隻要兩件事值得提起。一件便是有一回牧雲泡在屋後溪水中，拿一隻木盆浮在麵前，順著溪流向下流掏摸，等登陸時竟然那木盆中青螺堆得如小山普通。等返來後，將青螺放在水盆裡，加了些鹽，讓這些螺兒吐上一天泥，然後便蒸熟，和月嬋一起拿針挑著鮮美的螺肉，蘸上醬油，美滋滋地大吃了一回。再者便是有一天，村中來了貨郎，專門售賣女子平常用品，大略是胭脂水粉、髮簪絲巾一類。若在之前，張牧雲對如許的貨攤不聞不問；現在則分歧，一聽貨郎的撥浪鼓響起，張牧雲從速拿出些錢，拉著月嬋衝疇昔跟那些大媽大嬸擠在一起，為她遴選合適的用品。

就在張家小院中這晚餐吃到一半，月嬋勤奮地起家要去給張牧雲再添碗粥時，卻忽聽得院門處一響，有人高宣了一聲道號，說了句“打攪兩位施主了”，便飄然走進一名道人來。

幸虧那貨郎架上貨色充沛，貴一點的貨色一時也無人買走，現在張牧雲也不怕費錢，恰好等人散去給月嬋安閒遴選。隻是這走鄉串巷的貨郎挑兒上能有多少好貨色？縱使再發憤撒漫使錢，買的也都是劣等貨品。幸虧那位不知來源的少女，也不抉剔，張牧雲略微挑些代價貴些的胭脂水粉給她，她便已是非常歡暢。而在貨色架上，另有些髮簪，張牧雲立在架前翻檢了好一陣，問著月嬋的定見，挑出幾支中意的簪子讓她一支支地試，最後選中一支最對勁的黃楊木簪，連同一隻菱花小鏡給她一起買下――就是這些今後看來非常粗陋的金飾，接下來的很多天裡讓少女非常歡愉。有好幾次早上起來時，張牧雲都偷偷地看到，月嬋在房中打扮，對著那麵小銅鏡，用黃楊木簪彆出無數的髮型；每回剛彆好，對著鏡子扭頭看了看，又抽解纜簪散開，再彆出另一蒔花腔。盤發樂此不疲時，本來不太談笑的少女竟輕聲地哼著動聽的歌兒，一臉發自內心的笑意。

回家的路上，張牧雲便問月嬋剛纔究竟和周亮如何說的。他一問起，少女便有些支支吾吾，都走出好遠，翻來覆去隻是說，她和周亮冇說兩句。等張牧雲獵奇再問這兩句說了啥，月嬋的臉卻騰地紅了，以後不管牧雲再如何問，都死活不再說，儘管低著頭趕路。見她這般害臊，張牧雲驚奇之餘，也不再問。

隻是，張家村如許偏僻的村莊中貨郎挑並不常來，那些大嬸們便非常主動。幾番推擠之下，饒是張牧雲如許身強力壯的小後生，也被擠得兩眼冒金星，掙了幾掙，最後還是被月嬋護著退出來，待在一邊等人散去再上前采買。

日子不緊不慢地疇昔，轉眼就到了七月末。這一天傍晚，當西天另不足霞之時，月嬋便將煮好的稀粥盛在碗中，端到擺在院中的木桌上。牧雲相幫著拿出筷子小菜，又在桌腳中間一口破鍋中燃起驅蚊的菸草，統統伏貼，這兄妹二人就開端圍著桌邊吸溜起稀粥來。此時這小院中，晚風微微，霞光淡淡，風聲裡送來一些鄰裡的話語，屋後林溪中水鴨兒不知倦怠地叫喊，統統的統統都表白，這是洞庭湖畔無數村落中一個平常的夏季傍晚。

等回到家，接下來的這幾天裡因為天太熱，張牧雲便決定不再出去。這幾歸去城中，他也兌換了一些散碎銀子，充足他們在家花消一陣子。炎夏的氣候沉悶無聊，即便張牧雲這麼活潑的少年也懶得轉動。一有空，他便跑去屋後的小溪中泡著乘涼；常常一呆就是一個多時候，每次都要等月嬋站在屋角那邊羞答答喊他用飯，他才磨磨蹭蹭地登陸，慢吞吞地走到屋前，覺著能夠進入少女視野，這才動如脫兔，一溜煙跑進房中將濕衣褲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