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措手[第3頁/共4頁]

競日孤鳴將手中的白衣放在一邊，在背後支著史豔文，丫頭下藥分量太重，穿戴衣服倒黴於疏導，起碼得將外套褪下一層。

但當競日孤鳴抱著人呈現時，大夫卻麵前一亮，湊上前來，“哎呀，仆人您可來了，這就是病人嗎？快快放下，讓老夫看看再說。”

掌心氣勁一衝，不知那裡掀起的急風驟瀾，將四周青煙吹散開，水麵也盪開層層波紋。不過半晌，水麵竟浮上了一層淺淺的白沫，競日孤鳴看的一愣，這藥量比他設想的要多的多。

琉璃的視野在他懷中麵色慘白的男人逗留一瞬，微微闔眸，“仆人，籌辦好了。”

攏了攏披肩，競日孤鳴感喟著看向石塔，殘寺殘落，泥像不全，隻要那座石塔是顛末獨一經心砥礪過的，青灰次瓦，泥黃厚牆。不聞鐘磬，不溺香火，萬籟俱寂，倒是這小小寺廟視野最好的地點。

競日孤鳴掃了眼屏風，又歎，“罷了，你先下去吧。”

“……”

何況還是百年可貴的藥泉。

“小王一貫很有耐煩，藥老固然脫手便是。另有……”

奮力展開的視野半開半闔，還是恍惚，模糊還能瞥見狠惡的陽光，另有陽光下一樣扭捏不定的人，刀削般鋒利的麵龐上還掛著俊雅不凡的淺笑，隻是詳細的眉眼又看不清了，被甚麼反光的東西刺得眼睛都不能伸開了。

“記得，動手要慎重，藥老明白嗎？”

多的失了分寸，那孩子此回竟如此無腦。

神采如此慘白有力，如果不是嘴角還是和順的倔強，誰會想到這是曾經的中原魁首呢？

隻是這般藥量，史豔文竟能活到現在？

四周晨風蕭然，氛圍中還帶著未曾散去的涼意，但是天光確已早明，透過雲層直射而來，讓人的眼中彷彿都帶上了但願。

“當……”

低頭看著懷中的人扇了扇睫毛，競日孤鳴無端想起了昔日侍女為他散香的羽扇，極其柔嫩，潔白無瑕。

“天有不測風雲啊……”

暗沉沉的，失了魂一樣，眸子動了動，又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待客之道，總不能任其生滅。

“……”腳步一停，“多謝仆人。”

抬手想碰碰那人的臉，手伸到一半卻又有力滑落，但潛認識中不肯放棄的倔強，又讓他忍不住在最後一刻下認識緊了緊手，抓住一絲冰冷，軟軟的垂落在手上。

……

但厥後還是添了客房，還安排在最好的位置，萬一有故交循跡而來呢？隨便哪個也行，即便曉得能夠性不大，也還是虛設著。

“在。”

他曾在沉湎海浪蕩過很長時候，腳下的安身之地不過是三塊巨木組分解的片舟，一望無邊的玄色大海，中間無風無浪，前行端賴內力。等他筋疲力儘之時，認識也在那一瞬迴歸虛無，倒下頃刻，他才感遭到了一絲腥澀的輕風。

若否，現在也不會致人於危在朝夕之地了，實在他能夠不救史豔文的，競日孤鳴想了想，但他方纔在那床頭瞥見同心石了。

幸虧他還隨身帶了大夫。

而後復甦在頭重腳輕的來回搖擺中，好不輕易堆積的一絲力量被侵襲的巨浪一拍而散，如墜深淵，達到沉湎海此岸時，他第一次感覺泊岸的感受如此暖和，即便稀有千魔兵圍而攻之，也冇有在海上的痛磨難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