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2頁/共3頁]

“不必起來，我替你擦完便是。”

王述之悄悄一笑，邊給他換藥邊意味深長道：“這就由不得你了。”

司馬嶸沉著雙眼，微微一笑：“他是缺了智囊，擔憂本身今後更受丞相的限定，狗急跳牆了。”

“何必明知故問？”

王述之頓住，看著近在天涯的麵龐，無法地笑了笑：“趁人之危倒也做得出來，隻不過……你是為我受的傷，這危，我便不趁了。”

王述之雖言語頻頻輕浮，手中卻極其禁止，微側頭朝他深深看了一眼，隻將衣裳褪下一半，目光落在他斜繃著白布的清臒脊背上，有半晌的晃神。

侍從一愣，驚奇地看了看他，又看看榻上的司馬嶸，敏捷暴露一副瞭然的神采，應了聲“是”，倒完水便出去了，順帶回身悄無聲氣地將門合上。

司馬嶸手一緊，蹙起眉峰，低垂的眼睫忍不住輕顫，連牙關都下認識咬緊，忍了半晌實在忍不住：“丞相……”一開口卻讓本身微啞的嗓音嚇一跳，趕緊閉緊嘴巴。

司馬嶸聽他語氣非常感慨，不由愣了愣，本來覺得他是成心摸索，轉眼又感覺本身多心了，便含混應道：“部屬並非世族出世，從未曾有那麼好的命，至於家人……亦不活著了。”

司馬嶸腦中空了半晌，垂眼定了定神。

衣裳剛拉下來，司馬嶸便感覺背上起了一陣涼意，見他忽地不動了，不由迷惑轉頭。

“丞相，京中有動靜快馬傳來。”裴亮遞上一封信，“皇上尋了個由頭，將戶部尚書貶了職，正在遴選合適的人填上去。”

司馬嶸無法地收回目光：“丞相屈尊降貴，部屬實不敢當，這類下人做的事，丞相如果不肯意交給旁人，就讓部屬本身來罷。”說著便要起家。

王述之恍若未聞：“幾等世族？現在族人可還在？”

王述之一愣，大笑不止：“不得了，竟敢唾罵當今太子，謹慎他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司馬嶸笑了笑，眼底卻有冷意一閃而逝，問道：“丞相這些光陰有何籌算？”

“恰是。郗太尉一向與我們同氣連聲，這回卻改了主張，始終袖手旁觀，不知是出於何種啟事，眼下有些人學著他置身事外，殘剩的勢均力敵，便對峙住了。”

司馬嶸不甚在乎道：“部屬的傷並無大礙，丞相不必放在心上。”

“是。”

王述之朝他看一眼，抬手替他解開白布，盯著傷口上敷著的草藥看了半晌，眼底湧起諸多情感，低聲歎道：“此次是我過分粗心，想不到太子竟會拿一個小人物來大做文章，我如果直接回絕夏知章，就不會害你受傷了。”

司馬嶸目光一頓：“不是。”

“是。”司馬嶸蹙了蹙眉，咬牙道，“煩請丞相快一些，部屬感覺冷。”

王述之笑起來，眼底冷意與身後梅枝上的寒雪相稱：“老虎不在山，猴子稱霸王。”

王述之手中帕子一頓，俯身握住他一隻手捏了捏，低聲道：“我不該多問的。”

王述之回到屋內時，司馬嶸已經重新趴在榻上，聞聲扭過甚來，問道：“丞相，但是出了何事？”

司馬嶸斜睨了他一眼，見他笑意盎然，忙撇開目光：“既如此，勞煩丞相扶我起來。”

王述之一邊擦一邊禁止，本身有的，麵前這具身子也一樣不缺，可即便如此，還是忍不住血氣上湧，最後無法移開目光，自嘲道：“我這是給本身找罪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