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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體小說網 - 武俠仙俠 - 鈞天圖 - 第二章 年年鴻雁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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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年年鴻雁歸[第1頁/共3頁]

這是六皇子的八行書。

安紅豆認得,是風雪銀城燕翎衛的動靜。

撤銷了擺舟尋覓日不落墓園的動機。

“夫君子之行,靜以修身,儉以養德。非淡泊無以明誌,非安好無乃至遠。夫學須靜也,才須學也,非學無以廣才,非誌無以成學。淫慢則不能勵精,險躁則不能治性。年與時馳,意與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窮廬,將複何及1

安紅豆瞧著信中內容,心頭微痛。這三年千日風景倉促過,她一心找尋著洛長風的下落,幾近是走火入魔,對天西的戰事能夠說‘不聞不問’,也冇那心機體貼三個徒兒的安危存亡。

“徒兒問師母安好。”

菩提道,曾是書院流字門道師的齊英先生負手站在小院屋簷下,昂首瞭望,他眯著眼睛盯著漫天飛雪裡那隻混入群雁當中的紅尾雁,雁足綁著他的家書信箋。

暮涼城那日東歸的鴻雁,冇稀有萬也稀有千。有人寄給父母,有人寫給後代,有人傾訴相思,有人念著拜彆。

不管簡柬劄帖,還是箋素翰函,又或尺牘鸞箋八行書,暮涼十道內收到的布衣樓軍令是:但有所托,無物不寄。

小和尚當願不知這書箋該寄給誰,單獨溪邊,看那承載著一縷煩惱絲的河燈垂垂漂遠。

一個冷冽的淩晨,有烏黑的寒鴉落在積雪的枯樹枝頭,蹬落幾堆碎雪。

那寒鴉眼睛咕嚕打轉地瞧著不遠處橫亙南北的萬裡巨城。忽見成片的鴻雁自城內烽燧振翅而起,飛掠穹空,步地浩大,寒鴉心驚不已,嚇得倉促而逃。

也有人彎彎繞繞寄了個盤中書。那盤子裡寫滿了字,轉著圈寫,一圈一圈,層次列舉。戀人費經心機破解,一百六十七個字竟是一首雜言詩:“山樹高,鳥啼悲。泉水深,鯉魚肥。空倉雀,常苦饑。吏人婦,會夫希出門望,見白衣。謂當是,而更非。還入門,中間悲。北上堂,西入階。急機絞,抒聲催。長感喟,當語誰。君有行,妾念之。山有日,還無期。結巾帶,長相思。君忘妾,未知之。妾忘君,罪當治。安有行,宜知之。黃者金,白者玉。高者山,下者穀。姓者蘇,字伯玉。人纔多,知謀足。家居長安身在蜀,何惜馬蹄歸不數。羊肉千斤酒百斛,令君馬肥麥與粟。今時人,智不敷,與其書,不能讀。當從中心到四角。”

大燕帝國曾經愛好故鄉山川,采菊東籬下的悠然六皇子在燕國滅國以後,為遁藏君澤玉乃至洛長風的追殺滅族,曾以一己之力率著燕氏皇裔的那些族人,老弱婦孺以及部分禁軍玄甲,千裡迢迢遷徙祖地,並安設下來,繁衍生息不問世事。直到亂世劫複興。

鴻雁東歸,他寄了兩封手劄。一封去往風雪銀城,一封去往中州帝王盟。

柳十三的家書很繁複,每件事都是輕描淡寫。無悲無喜,無憂無樂,無愁無苦,也無豪情,彷彿不是他切身經曆,倒像個作壁上觀的看客一樣。

小豆芽完工雪彷彿感遭到母親的悲傷,伸著小手,如蔥般的食指悄悄點了點母親的額頭,似要伸展微蹙的眉心。

不管是為了那三個孩子,還是那位竟能使役屠刀的暮涼,於情於理於公於私,她都該走一趟天西暮涼城。

安紅豆長長舒了一口氣,揉著女兒的腦袋問道:“跟孃親去暮涼城好不好?”

有人毫不粉飾直白地寫著:“一朝分袂,兩方相望,隻當是三四日,哪又道五六秋。七夕節無情表,八支筆不能書,玄月情隨心散,十縷情素求卿還。百相思,千相念,萬種愁悶對卿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