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菩提道裡秋月圓(下)[第1頁/共2頁]
鬥笠男人抹了抹嘴角,歸還酒罈,再彆一禮。
鬥笠男人在緊閉的院門前,依著硃紅牆柱,靠了下來。人都說梁上君子,他現在是花前月下雪落門前君子。摘掉鬥笠,閉上雙眼,心對勁足。偷聽著院落裡的歡聲笑語,男人思念如潮,暴露久違的笑容。
“托你的福,這座暮涼城現在固若金湯。去做你想做的事兒吧,老頭子今晚不孤傲,約了天刀和鐵冷呢。”
中秋團聚之夜。
洛長風看著莫道,神采當真且果斷。
“為甚麼?因為非我所長啊……”
洛長風無法道:“每次都是至心,隻是你不肯脫手互助,不得已才成了摸索。”
洛長風抿了口水,低頭沉默不語。
鬥笠男人的身法鬼神莫測,在這暮涼城菩提道內來無影去無蹤,如入無人之境。
“實在當年要我做甚麼天下共主的時候,本家主內心是回絕的。”
鬥笠男人麵色和順馴良,腦海中閃現當年風雪銀城拜師的畫麵,不自發喃喃自語:“為師有虧於你啊!”
“淨天下何其難也?”
男人樊籬了本身的氣味,以他的修為,若不肯透露行跡,院落裡的世人是決然發覺不到的。
兩人並肩同事數年,愈發熟絡,情似同門。何況洛長風與天機白叟早就瞭解,現在和年青的莫道訂交,知己知彼,分寸天然拿捏恰當。而莫道也垂垂對洛長風的胸懷德行深感佩服,再加上比肩天下雙璧的修為殺力和運籌帷幄的平靜聰明,洛長風在莫道內心的職位,已不輸天九刃。
“我還是想見一見那小我。”洛長風三年間不止一次提過被天九刃囚困在萬法殿斷崖下水簾洞內的落魄者。青萍峰上天然門禁地,洛長風即便是神引境修為,也妄圖擅闖。如無莫道互助,想見帝無淚難如登天。
有伴計上前服侍,鬥笠男人笑了笑,看著同桌劈麵坐著的佝僂獨臂人,說道:“天下劍術魁首,能請我喝杯酒嗎?”
……
鬥笠男人深深鞠了一躬,酒招旗醉眼委靡,有些訝異卻也有些欣喜,順手將手中酒罈丟了疇昔,鬥笠男人接著,然後雙手抱探,對月痛飲。
莫道說道:“曉得啟事後如何?你也瞧見了,師兄傷了那人,剝離了五部包含神通的圖錄,藉機閉關悟道。兩人現在是不死不休的仇敵,你們便是舊識同親,莫非還籌算偷梁換柱,將那人救出嗎?或者,你會為舊識報仇,與師兄為敵?”
自暮涼城落地之日迄今,菩提書院守城已有七載工夫,不長也不短。除了這些年連續返來的百姓攜家帶口,大多菩提書院中人都是孑然一身。或有兄弟姊妹並肩作戰者,極其希少。或有落地生根喜結連理者,也並未幾。這就形成了酒鋪內裡前盛景,鰥寡孤傲者會聚於此,明月幾時有,把酒問彼蒼。
莫道的謹慎在他料想當中也在料想以外,壓服此人互助已無能夠,但強闖禁地又無十全掌控。何況天九刃出關光陰無定,這事兒拖得越久,愈發睏難。洛長風長歎一聲:“我跟你說個故事吧。”
本來老掌櫃酒招旗在此對影成三人。
莫道不敢等閒違背天九刃的誌願,何況他對洛長風的說辭仍然半信半疑。雖恭敬麵前這位代掌門,可其來源不明奧秘莫測的背景,仍讓貳心有芥蒂。
便在人來人往和喧鬨聲裡,一個渾身廣大黑袍,內襯墨藍衫,滿臉胡茬,雙眸通俗,卻帶著鬥笠的落魄男人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