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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統統叮囑結束,方想起一旁等待的梁景真。日影倉促,映著他烏黑的發,一雙眼從額發的裂縫中射出莫名的光來,就那樣定定的將她望著。
一夙起來便去付譯那邊告彆,付譯對此倒是無甚說法,男兒誌在四方,由其這個時候,老是沉湎在和順鄉裡又算如何回事。
梁景真方纔伸脫手來揉了揉他的腦袋:“乖,如果困就再睡一會兒,我們很快送你回家。”
秘書來報說梁景真意欲見她的時候,林君含實在吃了一驚。若大的集會室中同僚已經散去,她捧著一盞熱茶思慮事情,便聽聞梁景真過來了。恍然一夢,冷靜吞嚥一口茶水方道:“讓他出去。”
段芳華看得時候久了,竟有些失神。就連付東傾走到身邊也冇聽到,直到披肩落到肩頭上,他的聲聲響徹耳畔:“天涼了,出來記得披件衣服。”
付譯被吵得心煩,較著一臉的不耐煩:“你一個婦道人家懂甚麼,做為一名甲士,上陣殺敵是他分內的事,斷不能因為他是我們付家的人便心存姑息,不然今後何故服眾?”
新婚燕爾,付東傾卻要迴歸到疆場上去,現在時勢混亂,四周開戰,他是帶罪贖罪之身,冇事理在家坐享清平。
兩邊客氣幾句,梁景真便起家告彆。
林君含斂了神,走邇來稱謝。她是真的感激他……她日日惶恐,連覺都睡不平穩,未曾想兜兜轉轉竟是他救了王修文的命。
梁景真清峻容顏微微一滯,薄唇抿成一道線,模糊一道清析的白痕。坐到車上一句話也冇說,順手將車上的簾子扯開一道裂縫,悄無聲氣看亂世流浪的淮遇城,這些日子他老是夢到青雲城,跟現在的淮遇城分歧,大略是一片狼籍廢墟,頂空之上硝煙嫋嫋,是殘暴的戰役而至……常常夢及至此,都會驚出一身的盜汗,夢中他老是不敢細細找尋,隻怕看到一雙頎長眼眸,流光豔灩,卻囊滿淒楚與仇恨,於他而言,不過剜心之痛。
付東傾就要去花圃中尋她,走到門口又讓聽差拿一件披肩過來。
華箏淡淡的一挑眉,輕飄飄道:“哦?我想的如何?”
轉而又道:“不過是想一想你要去疆場,需求清算些甚麼東西。”
以是不感覺有甚麼不測,這一遭她早就想到了。
“倒是冇看甚麼。”段芳華攏了下鬢角碎髮,翠綠手指陽光下透瞭然起來,活力興旺的年紀,最是一個女人平生當中的好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