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夢裡執念成燈滅[第1頁/共3頁]
我父君,桃花眼,芙蓉麵,長得比很多女神仙都都雅。模糊記得當年和良玉相遇的時候,她用“如花似玉”一詞描述過我,而她不曉得,我父君,比我“如花似玉”得更甚幾分。
日光一點一點往上攢聚,雲霞一寸一寸往東上天挨近,她身上的卻銀光一點一點暗下去,我曉得她將近走了。
父君身上多少沾了些玉衡廉貞星的脾氣,有些邪,又有些倔。想本君出世時候就當了魔族小老邁,打鬥打鬥到十幾萬歲,多少便是遺傳了他這本性子。
我驀地轉頭。
當初我初看到這荷花燈盞的色彩的時候,不曉得她就是聶宿隨身繫著的玉玦化成的時候,我就感覺這色彩有點熟諳。
孟荷攥緊小魚兒的手,拍了拍我的胳膊:“阿叔你放心。我必然帶小魚兒出去。”又叮囑了我一句,“但是你彆在內裡呆太久,你曉得這裡傷害。”
從銀河邊穿過無慾海到海麵上,已將至拂曉。幾縷早至的光穿過茫茫海麵,穿過彭湃霧水,落在我麵前。
可萬事禁不住時候消磨,他擔著這個仙官多年,看破了天上很多事情。厭倦了天上做事時候那繁複煩複的程式,瞧不起了那些為了品階的神仙的趨炎附勢,又實在不慣每逢大難時候諸神的相互推委,又趕上碰到了我孃親,便愈發決定要從天庭跳槽。
我感覺當時候,在銀河邊,雙雙醉酒,一前一後,故交氣澤環繞在這燦爛星輝當中,不轉頭,不對視,都會感覺這相逢是宿世緣分積累,這相遇便是此生剛好。
隻是想看著她,攥緊她愈發冰冷的手,一句話都不說。
但是,不管梨容這靈魂到底是如何被彙集、她最後是如何重生的,都已經不首要了,首要的是——這靈魂,是完完整整的;首要的是——梨容她從未舍予素書一絲一縷,她纔是節外生的那一枝,素書完完整全不欠她。
梨容的靈魂是被老君找到的,老君奉告過我,梨容的靈魂,隨素書一半是成全,一半是怨念。我猜這吵嘴瓷瓶當中,便裝著這兩半分歧的靈魂。當初也許也是不謹慎落入無慾海中,落到銀河河邊,被路過的老君撿到——隻是撿到的時候瓷瓶碎了,兩種靈魂又摻混在一起,他該當費了些力量才分離開來。
恰在此時,孟荷托一片荷葉,悄悄遊過我身邊,給我送了一句話——
我父君,本命叫孟允,在天上,天帝跟前的時候,是擔著玉衡星君的位子的。這個玉衡星,是個文星,但是我父君固然長得俊美,看著跟一些女神仙一樣文弱,但是他法力可並不弱。
轉頭再看這鏡麵當中,我父王。本君忽感覺這比本君還都雅幾分的年青神仙,有些像我的兄長,而非我的父君。
可有些遺憾啊,是為了今後,更好的相遇。
幾縷梨花香氣撇開本來清寧的味道,帶著詭譎氣味繞行至鼻端。我恍然想起她昨夜遍體鱗傷、待我孃親走後,燈染放到我掌心的一黑一白兩隻瓷瓶。
可我冇有推測,便是這倉促忙忙當中打量的一眼,會叫我看到我父君的模樣。
我帶著孟荷、孟魚一一走過,不敢逗留太久,怕如當初在荷花燈芯處旁觀往昔場景那樣,深陷此中再也不出來,以是不太敢細看,隻是行走途中,偶爾轉頭,倉促打量一眼。
燈盞出現幾絲幽幽的銀光,照著水藍的荷花花瓣通透而澄徹,照著赤紅的燈芯灼灼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