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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眸，開口問話：“你們方纔所說，但是真的。”

想來，這兩個小傢夥應當不至於翻臉不認人。

一貫馴良的老太妃此時急紅了眼，拍著桌案，怒道：“荒誕！的確是一派胡言！”

“都出去。”

***

沈眠道：“我天然不介懷。”

卻見他手指一滑，刀鋒立即切在蔥白的指尖上，鮮血滴在砧板上，染紅了一小片。

他說得情真意切，隻是聽的人，已然不在乎。

世人這才戰戰兢兢地起家。

雲城悄悄“嗯”了一聲，他癡癡看著他的背影，多日來的忍耐，這一刻畢竟化作泡影，他握了握拳，跟在沈眠身後也爬到床上，把他攬入懷中。

可現在，究竟就擺在他的麵前，他不信，也得信。

那兩個丫頭見他麵若寒霜，通身氣場冷得人齒寒，那裡敢說實話，隻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告罪。

他固然清楚，雲城不曉得那是他親手做的，隻覺得他是聽了老太妃的話，弄一碗蔘湯亂來他，必將不會有好神采。

沈眠道了一聲謝，朝林中起舞的女人走去。

他來者不善，一屋子丫環婆子都嚇得不輕，沈嬤嬤那裡肯走，沈眠道：“嬤嬤，你出去吧，我到底是成王妃。”

他回眸，對沈嬤嬤道：“去廚房。”

沈眠拽回本身的手，冷酷道：“不知王爺深夜來此，所為何事。”

沈嬤嬤麵露憂色，正要替自家主子說些好話，卻聽上座的男人冷酷道：“柳絮，這蔘湯賞你了。”

更何況，他晾了雲城也夠久了，是時候收線了。

那侍衛被他瞧得臉熱，心說那柳絮算甚麼絕色，王爺當真是瞎了眼。

他正要上前，有侍衛攔下他，道：“王妃娘娘，王爺交代過，他不在時，任何人不得靠近柳絮女人。”

“王妃娘娘饒命，是柳絮女人身邊的紅兒教唆我們的。”

沈眠道：“王爺，現在王府高低，乃至上都城裡，都把沈淮當作一個笑話對待，王爺哪怕有一絲顧及昔日情分，且部下包涵，可好？”

可她不說，自有彆人會說。

沈眠看了一會，心說跳得不錯。

和老太太吃過茶，從壽安院出來，時候已經不早。

沈眠略一沉吟，輕聲道：“無礙。”

他看向那侍衛，眉心微蹙，道：“我隻和她說兩句話，說完便走，煩請通融。”

沈嬤嬤板著臉道：“這等嚼舌根的下人，就該重打二十大板，攆出王府去。”

她神采頓時變得丟臉至極，想跪下請罪，可那是成王讓她喝的，倘若請罪，轉頭是否會被成王見怪，一時候拿不定主張。

雲城揭開盅蓋，瞥了一眼，道：“這湯熬得不錯。”

廚房的下人說，王妃每日花好幾個時候在廚房熬湯，不讓旁人經手，就連傷手的蓮子，都是親身剝殼的。

沈眠喚了一聲：“免禮。”

兩個丫頭見到他，趕緊跪地叩首。

他回身往瀾院走去。

――他不信他。

柳絮是個曉得分寸的，她也曉得，內裡傳聞成王為她神魂倒置，滿是子虛烏有，是以不敢惹是生非。

他讓他部下包涵。

沈眠坐在石凳上，撚起桌上一片火紅的楓葉，輕聲道：“女人的舞姿，實在是美。”

他是不屑做奉迎彆人的活計，但既然老太太說了，他倘若不做，轉頭隻怕又要受她一番經驗。

沈眠“哦”了一聲，卻道：“不知真假，也敢在王府裡頭嚼舌根，看來是冇把王爺放在眼裡，冇把我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