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孰真孰假[第1頁/共3頁]

忽而寒光一閃，那彈丸又半途偏轉了方向，深深嵌入了殿柱當中，於此同時一個黑影如一隻爬升海麵的遊隼，從偏殿房梁上縱身躍下，於半空接過劍柄，徑直朝康王的麵門砍去。

見機會成熟，宋荀與夏奇文對視了一眼，幾根銀針便接連破空而出，斜刺裡朝著康王飛去。

無數謊言彷彿在這一刻不攻自破。

殊不知明帝竟暗中做了應對之策，康王恐怕群臣被混合視聽，想要打斷，卻被明帝製止。

“同時進犯他們頭和腳！”

誰也想不到一場國宴竟成了宮變，有人拔腿欲跑，卻直接慘死在假裝成侍衛與寺人的萬駒人刀下，而有忠君的侍衛以命相搏，卻被壯漢徒手撕成肉塊。常日裡儀態萬方的群臣與妃嬪立時嚇得屁滾尿流，捧首鼠竄。

“猖獗！朕恭敬你為皇叔，纔多有謙讓，可你始終目冇法紀，來人啊，給朕拿下！”

話音才畢，康王的身後驀地出現了十八個高大威猛的帶刀壯漢，看著裝打扮，竟然是方纔舞獅的演出者。

待看清來人，有人歡樂有人愁。

原想藉著獻畫為造反增勢的康王，顏麵儘失。

就連康王的幾支翅膀，大多也因為前幾日被梧跡閣握住致命把柄，現在也不敢明著和天子唱反調，頂多跟著呼延和質疑了兩句。

“一派胡言！本王的纔是真跡！”

始料未及印章缺角竟然能被張如畫拿來大做文章，康王心中警鈴高文。

“你膽敢裡通外賊，叛變造反！”

將案幾一掀，呼延和擋下側方襲來的一排銀針，又反手砸向躲藏在偏殿裡的人群。沈晏清忙抽身禁止，舉劍劈砍，而臣子與妃嬪們如驚弓之鳥，四散奔逃，而壯漢們則趁亂抄起桌椅作盾，教禁衛軍的刀劍與配角團的毒針都一時近不了身。

如康王所言，上半幅畫的恰是舞台上冷傲絕倫的萬駒舞女，以及他未曾提及的獨坐於鳳椅之上已經略微顯懷的皇後。

康王爭論不過，一把美髯差點被肝火燎得捲起來，腳下用了非常的力，將張如畫踹到了角落，血跡在地上畫出一道觸目驚心的曲線。夏林蟬再按耐不住，給宋荀與夏奇文使了個眼色，悄悄來到角落為已經昏倒的張如畫查抄傷勢。

“如何能說是外賊呢，要真算起來，我與明帝，怕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呢！比起你不能生養的母後，可親多了啊！”

聞言，蒼穹殿上高低下幾百隻眼睛，跟著卷軸伸展而遲緩挪動，似要將這幅時隔三十年關得重現人間的《陽帝大宴群臣圖》，一寸寸拓印在心底。

電光火石間，康王抓過身邊的彪形大漢擋於身前，那壯漢當即被削掉了半邊肩膀。

“欸，皇叔，畫都還冇看完呢，先彆急著下定論。”

見小黃門從禦書房取畫而歸，明帝大風雅方地揮了揮手：“展開讓各位公卿們都看看吧！誰真誰假，也好做個見證。”

“臣也在場，當年先帝醉打康王之景，現在仍曆曆在目！臣亦能夠作證！”

“鏗——”

被當眾熱誠的康王怒而奪過畫軸，僅掃了一眼，便狠狠擲於地上：“且不說此畫內容倒置吵嘴，光是線條與人物神態也肉眼可見的生硬生澀，明顯是件假貨！還是件低劣的假貨！”

一個老寺人冒莽撞失地從門檻摔出去，引發滿朝嘩然。

“哀家看康王真是老胡塗了！豈有章紋與印章符合為假畫，而與印章不符合的反為真畫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