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小麗一家[第1頁/共2頁]

又過了不知多少天，阿誰二哥就去上學了。

倒是喜平的爸爸講理，老說：“感謝！感謝！”“哦家大小子學習進步了，遇事也翻開陰陽了，可比之前機靈多了，多虧小光這個先生啦。”

啥時候纔會有這些東西呢？

小兩口兒，自從磕了頭的那天起，這嘴唇邊兒上就冇有沾過多餘的麵，以是那些月餅模型也就成了孩子們的玩具，當然，比較貴重的幾個，如金童，玉女，壽星老兒，便成了小兩口，不，現在已成了老兩口的收藏。

有一回，我發明他們中午返來了，扛返來三大口袋東西，在門口倒了一大堆，藍灰色的，像葵扇一樣的菜葉子，還說是圓白菜的葉子，我看一點兒也不像。

他們很能吃，特彆是阿誰二哥，像個豬似的，頭那麼大，眼睛那麼小，終究有一天走不動路了，他爸爸借我家的小推車把他推病院去了，說是營養不良，醬油糟吃多了，喝水喝的。返來後就在家躺著，鄰居們都去看他，有給他送一把掛麪的，也有拿一碗白麪的。

因為我家大人不讓我喝涼水，而我每天晚餐後，必定要偷偷地到他家外屋，翻開水缸蓋子拿起葫蘆瓢，舀一瓢涼水，咕咚咕咚喝兩口，然後把葫蘆瓢往水缸裡一扔拔腿就跑。

我爺爺老問人家：“小光啊，來，來，來，我這個稱啊，約了十二兩，該算多少呀？”

技術員，嗨，甚麼呀，一個瘦乾老頭，梳一個大背頭，另有很多白頭髮，大夏季也不帶帽子，隻圍一條大領巾，鬍子拉碴的，還帶一副小眼鏡，偶然候是白玻璃片兒的，偶然候又換成黑玻璃片兒的。

爺爺說：“明天我該來看望的，但是我們故鄉有個講究，看望病人要在上午，以是我們明天賦來。”

說懂事，也算是懂了點兒事，不像之前，一放學就滿天下踢他阿誰破足球了。但偶然還改不了要踢一踢。

把公文包的帶子往他肩上一掛，把公文包往他咯吱窩底下一塞，他雙手一揣，還得小麗媽媽推他一下，他纔回身擁著肩，小跑著出了門，小麗的媽媽還要跟出來：“慢走，早點返來啊。”

連輛自行車都冇有，還慢走，那能早點兒返來嗎？

淩晨出去，早晨返來，總能拎回半袋子鼓鼓的東西。彷彿是糧食。

小麗的爸爸，現在是焦化廠裡的技術員。

過了好多天，阿誰二哥出來了，靠在他家窗台上曬太陽呢，我們都不熟諳他了，又瘦又小，一點兒也不凶了，見了我們還笑呢，我們一大幫疇昔，挨個兒叫他“二哥”“二哥”，他不承諾，隻是一個勁兒地笑。

“都給他拿上吧，一會兒咱家雞又下了。”

每當中秋節，待孩子們睡熟以後，兩口兒便捧首痛哭直到天亮，年年如此，歲歲踐約。

爺爺也扒拉著算盤笑眯眯地說道：“嗨，這真是個好小子。”

“可我這是老稱，十六兩啊。”

厥後又吃緊忙忙地走了，還說要去挖圓白菜的根。心眼兒多壞呀，你把人家根兒都挖了，那人家來歲還結不結圓白菜了。

更成心機的是，每天上班走的時候，站在門口彎著腰，低著頭，讓小麗的媽媽給他圍好領巾，再遞給他阿誰邊邊角角都磨毛了的破公文包，還說是甚麼東洋牛皮的，實在那邊頭也冇甚麼，就是幾張破報紙和半拉乾窩頭。

就如許，小兩口今後再也冇有回過故鄉。獨一的念想就是從故鄉帶出來的一套月餅模型，有圓的，方的，有壽字的，有喜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