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五石散[第1頁/共4頁]
瘦馬們看似矜持,實則待價而沽;
衛梁心底生出幾分獵奇來, 朝著那馬車多打量了兩眼。
呂顯眼皮一跳,話都冇顧得上說,先把封口的火漆起開,便抽了信紙出來一讀。
慘白的手指被搖擺的光焰染上昏黃,謝危朝著漆盤前麵那張紙伸去,上麵碾磨好的五色粉末混在一起,已難以辯白。
也是趕巧, 車裡正有人下來。
那酒保便點了點頭,掀簾出去。
薑雪寧指尖悄悄地顫了一下。
呂顯目光閃動,神情卻一點也不輕鬆,重新看了紙上字句一遍,想起那人近兩年來與往年無異的行動舉止,心底卻籠上一層憂心的陰雲。
麵前書案上是太病院太醫端來痛斥宮中方士的“罪證”,五隻冰裂紋的瓷碗裡盛著五種散碎的石塊,邊上一隻用過的瓷盅,藥杵擱在漆盤角落,最前麵一張紙上卻攤散著一小堆已經異化在一處的藥粉。
或向百姓加征稅賦,或向鄉紳尋求募集。
這才夢醒普通,將中間一方錦帕抓來擦了手,淡淡道:“出去。”
旁人不知,她卻比誰都清楚――
江南這一片最富的便是鹽商,其次是米、布等行當的大商,官府那些個屍位素餐之人懶很多想,大筆一揮便在半個月之前發函以告,要各大商會的話事者齊聚金陵,籌議籌議如何出錢,美其名曰“定必然來歲的鹽引”。
奉宸殿偏殿裡,隻要靠著柱子的銅鶴銜了兩盞燈,光影閃動間將人的影子投在了窗上,卻恍惚了形狀。
薄薄的一頁。
這兩年都說沈琅倚重國師圓機和尚,對謝危這位帝師倒大不如前。
道藏佛典儒經,翻來覆去看遍,苦海裡卻底子尋不到擺脫之法。人生於世,彷彿就是一場曆儘災害的痛苦磨練,卻不知若健忘自我,若此身隕滅,可否得解?
斜白居內裡, 已近傍晚。
第184章 五石散
馬籠頭頂上印了個雪花似的圖案。
隻不過她本日之以是拜訪斜白居,並不但僅為了商討此事。
真真是一股不祥的寒氣激靈靈爬上她脊背,薑雪寧這兩年裡也不是冇有聽過這名字,畢竟呂照隱買賣做得大,且還持有任氏鹽場大筆的銀股,年底分紅的時候少不了他一份。
謝危晃了一下神。
尤芳吟腳步微有混亂,人還未走到水榭內裡,便喚了一聲:“二女人!”
被蕭瑟,被安排,闊彆權力中間,乃至去五台山、三清觀修佛尋仙……
夜色垂垂來臨,秦淮河上的漁船收了,條條打扮標緻的畫舫卻將敞亮的泛著脂粉膩香的燈籠點了起來,倒映在水麵上,跟著閒逛的波紋悄悄搖擺。
絲竹之聲亂耳,紅巾翠袖惑心。
尤芳吟“嫁”到蜀中後,雖與任為誌乃是假伉儷,可對方宣稱既作戲便要演得真些,當真敢把任氏家中一應事件交由她籌劃,對內對外都不叫旁人說半句閒話。
太病院掌院漲紅了一張臉含怒而發的話,彷彿還在耳邊:“五石散又稱寒食散,本是用以醫治病人,可無病食之,體生炎熱,心出幻境,雖令人飄飄然上得瑤池,煩惱儘消,可上癮難戒,於身材有大害,令人去處狂浪!這些江湖方士,以此物進獻聖上,荒誕絕倫,的確是其心可誅!”
小寶問:“冇甚麼要交代嗎?”
可兩邊稱得上井水不犯河水。
都城的秋夜,比起江南秦淮,要蕭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