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第1頁/共5頁]

“龐將軍呢？”

他抬起手謹慎地去撚那顆淚，“我隻說不讓你瞧見我，我幾時說要走？你不想我，可我想你。”略略欠身，在她耳邊悄悄嗬道，“求公主殿下開恩，容我在中原安身，行不可？”

“公主今兒返來的早。”徐嬤嬤雙手接著握了，“太後孃娘冇留下用膳？”

雅予聽著，和著，心卻明白他是本來不出診的，可因著她和景同應這個名兒，倒不好駁了旁人。隻是……本來在草原他這副模樣因著那嚇死人的氣勢和名聲，任是草原女人那般豪放也不敢多瞧他幾眼。隻現在，一身青衣長衫，淡然安閒，褪去那殺人的戾氣，朗朗超脫，這家進，那家出，倒招了人眼。前兒雅予本來的閨中蜜友、現在恰是禮部尚書的小兒媳過來發言，便成心偶然提起那眉眼極是凜冽的“大夫”。原怕他被人發明、被人砍頭，怎的從未想過他被人捧著、被人惦記？弄得雅予本來那點蕭灑也有些彆扭起來……

“是啊，你跟我說了多少遍了，可在老身眼裡頭，哪個一樣不一樣，都是胡賊！”

“安設？？”這一應驚得雅予語聲都變了，原當他一匹快馬來去無蹤，即便是下工夫於奶孃周旋也斷不會於旁人眼中留下任何陳跡，這兩個字卻似好天轟隆，未見陰雲已是瞥見那即將滂湃的風雨！

給她掖好被，賽罕又順手拿起薄襖披在她肩上，恰是要伸手整整那小衣兒的領釦卻被她握住領口悄悄攔了，他不由蹙了眉，“不掙了，行不可？”她不該也不放手，視線輕攏，竟是連他的目光都不肯接。賽罕籲了口氣，隻好放開。

“是。”他這邊倒是雲淡風清，日頭和暖，看著她微微點頭道，“回公主：鄙人姓展，單字毅，金陵人士……”

雅予應著話點了點頭，心卻道千軍萬馬都攔不得他，幾個保衛能奈他何？現在攔下的倒還是他的心，也不知，可當真守得……

“算起來，安設都城四個月不足。”

賽罕不再詰問也不動，任她這麼瞧。慘白的小臉上還掛著汗珠，隻著了小衣兒，一把身子骨握得民氣酸。他竟是一刻感覺本身來得太晚，也或者，太早……

她的淚與怒似都在他的料想當中，隻看著，並不扛，“我是在等著你心軟，軟了以後我好見你。”

“還不是為的你，我的心肝兒！”一句喝得雅予訕訕的，老嬤嬤終是又心疼，“你返來就哭得阿誰模樣，大病了一場，厥後又做冇事兒人似的，你當媽媽不曉得你都憋在內心？他是個混賬不開眼的，可我細揣摩，那男人也是端莊有些情義，有那疼你的心。你說他不一心於你，可媽媽是見過些人的，這世上哪個男人肯認下本身是個不頂用的？這傳宗接代、妻妾合座的男人臉麵可比天都大!人便是無恥也有限，凡是還想著要收旁的女人，亂來你幾年也就罷了，何必認下這糟名頭？你內心也是明白，要不這一日一夜的，怎的總也放不下他？”

“誰說的？”雅予嘟囔著，“他冇骨氣，天底下就冇‘骨氣’二字了。”

雅予騰地坐起家，一身的盜汗！嗓子裡冒火，燒得整小我枯乾，卻不敢叫出聲。小燭暗，遮不住金雕玉刻、滿目富麗。這是公主的臥房，這是她的家，是她高高在上的家。隻是……隻是將才的夢境是如此迫在麵前，血腥的味道與本日那雪中的相見，竟是辨不出哪個是真，哪為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