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屈膝為奴（五）[第1頁/共3頁]

“我是雅予啊，你，你不認得……”

腦筋這麼一熱一股乾勁撐著硬是端端跪了半晌，內心還一遍又一遍演著如何與他周旋，如何不讓人看出馬腳，可跟著天氣垂垂暗淡，那人還冇返來，她的一股乾勁便有些不支。不知是冇吃晌飯，還是那雪水太涼，雅予隻覺小腹的痛越來越甚，竟是狠狠竄改起來，腰也酸得似要折了普通。雙手用力掐著，儘力屏著氣，可曾經這止忍的體例今次竟是失了靈，那痛在憋著的氣味當中還是傳遍了全部身子，一*襲來，痛得她吸氣的力量都不再有……

回到汗帳，又按著端方跪坐在了帳簾邊，這一回，雅予哈腰低頭，跪得更加虔誠。她要忍，要好好做他的仆從，既然他編了故事給人聽，她就要讓他本身也信賴這個故事！要待到他放鬆防備，要待到他帶著她隨便走，見到烏恩卜脫，見到他兄弟與之同謀的中原大將軍，待到當時，就是她與小景同重生之日！

喀勒營雖說不過千餘口人，可在幾儘荒漠之地、水草也不豐足，是以營地鋪得很大，氈帳散落，幾家搭一夥。一個個之間，路還當真不近。雅予一向被關禁著，少是出來走動，現在想找些冇被踩踏過的淨雪，四下望望，眼中不免就把這一片烏黑中偶爾崛起的色彩當作了去處，不覺就走遠去。

啞奴？？雅予心下又驚，記得托瓦囚禁她時曾經給過一個啞奴，那是草原上最最低等的仆從，有口不準言，有耳不敢聽，天長日久就不會說話，待到再見天日，便是，便是……

“魚兒女人，你但是找我說話？將軍交代過我教你說話，可這會兒不成，你瞧，”諾海兒舉舉手裡的小罐，“我還得給狼崽子餵奶，不得空兒。”

……

另注：《屈膝為奴》到此為止。

等不了雪化了，雅予跪下身揉了雪用力搓洗，弦已是繃到了極致，眼中隻要部下的黑紅染了雪濘。身子的痛不覺，隻要心顫栗，老天，老天你幫幫我，你幫幫我……

“將軍本來醫過好幾個啞奴呢，你莫急，啊？”

見她回身要走，雅予一把拉住，“諾海兒！你這是為的甚麼，你當真不認得我？那日我逃脫，錯給你用了藥，你……”

作者有話要說：

雅予一怔，見那小黑眼睛一眨一眨的，神情非常莫名。

雅予一時愣著半天不及應，這張小臉這麼熟諳，這麼稚嫩，小神情又是如此樸拙，可這口中的話怎的，怎的竟是……

一起走，雅予留意著各處標識，以免返來時轉向。身邊一時有兵士走過，一時是無人聲的帳篷。每個帳前都有足印，偶或另有起灶的陳跡。這營中每日燒飯都是現生火，少有牢固的夥房，如此看，便是在營地當中挨個尋看也很難辨識哪處住了甚麼人。雅予看著、想著，內心倒對那野獸有了些許的附和，他不是小我，倒是個行軍佈陣的妙手。若他弟兄都如這般各有所長，難怪幾年以內就成了勢。

跪在帳外的雪地上，雅予一把一把往木盆捧雪，怎奈手捧太小，半天積不出一個盆底。顧不得了，撲下身，伸開臂，將雪捧進滿懷再往盆中倒。身下的血還在流，那痛倒似在冰冷中麻痹了，人卻似被抽去了筋骨，身子一時收縮，一時空落，再冇個安設處……

好輕易清算安妥，還未及服藥便又犯了愁，這血衣如何辦？身為仆從，她統共就兩身衣裳，藏是絕藏不住的，日裡也不敢當著他麵洗，一旦再出不測，可，可就羞死人了！記得之前的丫環提起冷水浸了澡豆粉除血漬最快。這荒蠻之地冇有澡豆卻有草木灰，隻是……冇有水。這一回，她想也冇想，一手掐著腰，一手拎起木盆就往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