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聽者有心[第1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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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乾腳，依著他指導的，雅予將那小木人放在氈毯上悄悄踩在腳下，正恰是她的穴位。朝夕相伴，從未見他來比量過，這一刀一刀刻下去，一寸一寸打磨，究竟是如何做得如此精準？是醫者心，還是仁者心，總之，不能是野獸心……

一麵按摩著腳底，一麵低頭，膝頭上平鋪著一幅小畫。這是上一回夾在阿木爾的信中一道寄來的。雅予早曉得阿木爾絕非“家奴”二字能掩得住，這男人言語謹慎，知書達理，察言觀色常能揣摩到民氣裡去。隻是，萬冇想到他竟還能提筆劃。

“那一日是仆人的認親典禮。”

幸虧蘇德摔馬當真是虛驚一場，雅予到時大夫已經拜彆，兩位叔叔也都走了。雅予雖不能言卻與蘇德非常熟諳，是以兩下裡問候順利地帶回了實實在在的“安好”二字。

於她，他翻來覆去實在隻要一個意義，不要自投坎阱。遂，野獸吃人，還挑食。

他最後那句話，她初時聽懂了，一句狠話甩過來不過是不肯再多收留她。可返來後腦筋裡老是抹不去那話音和語氣，更有那拂袖而去留下這難堪的印跡。漸漸地，那意義也變得似是而非起來。

出了蘇德帳，天涯已有了暮色。另一座帳近在天涯，雅予一步一步拜彆，心隻若河底旋渦上漂泊的葉子，背了渦心往外去，不測埠艱钜。恰是欣然，忽見阿木爾倉促而過，雅予腳下緊著快了幾步趕疇昔。

雅予作為伴隨天然也在受邀之列，隻是她遁辭身子不適未跟了去。那兩小我，一個，她躲了這好久，雖篤定了心機卻還未想好該如何開口；另一個麼，她追了這兩日，也終是追出了成果，還是……不再見為好。

“魚兒女人！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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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阿木爾應了一聲，不知怎的，雅予竟是從那一貫恭敬謙恭的神情中讀出一絲落寞，恰是為可貴想要告彆，就聽他又開口道，“將才仆人讓我給蘇德小主子送東西，我這就疇昔。魚兒女人，你能把這藥給仆人送出來麼？”說著阿木爾把手中的藥袋遞過來，看雅予不接，又低聲添上一句，“旁人不曉得仆人的舊傷，未曾傳得大夫，總得有人搭手換藥。”

恩和……這是蒙語，與景昌大同的“景同”正正相對，恩和，是天下天平……

“那馬本來好好兒的，五叔六叔分頭兒把著，哥哥都騎了好幾圈了。恰是要歇了，不知怎的那牲口俄然揚了蹄！幸而六叔眼快，一把撈住哥哥。哥哥倒還好，隻是砸得六叔的胳膊半天都冇抬起來。”

他不問還好，這一問，想起那畫中景象，小胖娃麵前定是有相稱的景色纔會有那般神情，雅予當真不解。

溫熱的水漫過腳麵，漾漾地折了日頭的光，把那紅腫的印跡踏實著更加現顯。水被悄悄撩起，一點點順動手指滑下澆在那牙印上。那麼深，淤了血，他咬的時候不曉得是有多厭她，一口下去嚇她儘管驚得叫，那痛倒是直到他走了好遠才泛了出來，很疼……

啊？雅予一時驚得失了色彩。蒙族品德級森嚴，宗族姓氏非常講究，爵位職位、財產地盤皆與之相連，這野獸阿爸究竟，究竟是……